一名年輕的印尼工人在抗議行動中,不幸遭到警用車輛輾壓身亡。

這波示威浪潮,是印尼長期累積的多重社會問題所引爆的高峰,包括稅負調漲、經濟低迷、就業困難,以及裁員潮接連不斷。然而,真正點燃群眾憤怒的,是國會議員的奢華生活方式──他們的高額薪資與津貼,與一般勞工的收入形成強烈對比。當社會輿論聚焦於此種嚴重不平等時,部分議員卻以冷漠、不具同理心的發言回應。8月25日,成千上萬群眾走上街頭,聚集在雅加達國會大樓外。行動中,有學生、大生、商販、勞工並肩而立,面對大批警方武力。緊張情勢最終導致衝突。 三天後,8月28日,抗爭再度升溫,規模更為龐大。這次,更有勞工團體加入,要求提升勞工福祉。為「維護秩序」,超過 4,500 名警力被派往現場。抗爭最終卻以悲劇收場──一輛警用裝甲車直接撞擊並奪走了一名年僅 21 歲外送員的生命。據報導,他並非抗議者,而是在履行送件途中遇難。他成為死難者之一,另有數百人受傷,951 人遭逮捕。這起事件激起更廣泛的社會憤慨。學生與各界民眾再次走上街頭,要求伸張正義,追究警方責任。 台大勞工社嚴正表達團結與聲援。我們支持全世界勞工的抗爭,包括印尼勞工的奮鬥;我們堅決反對一切對受壓迫者的暴力和鎮壓,我們全力支持勞工對於合理工資、就業保障,以及停止一切偏袒資本的政策訴求;我們呼籲工人與學生團結一致一同反抗,而在台灣的我們也不應該視若無睹。 我們深信,未來並不應該也不會由坐在冷氣房裡的官員們所決定,而將由受壓迫者勇敢團結的力量來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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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英「雙重殖民」到《國安法》 李靜君解構香港去殖民化抗爭獨特軌跡】

全文:連結於留言區 2019年反修例運動的根源與獨特性,以及香港人身份認同如何形成,仍是許多人試圖釐清的課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社會學系教授李靜君在其新書《永遠的香港:一個國際大都會的去殖民化抗爭》(Forever Hong Kong: A Global City’s Decolonization Struggle,暫譯),深度剖析香港這場長達20年的掙扎。 李靜君在美國《外交家》(The Diplomat)雜誌昨(27日)刊登的訪問中,首先闡釋香港「去殖民化」進程的4個特徵,包括「由本土孕育的群眾運動」、「針對制度、意識形態與身份認同而非膚色種族」、「在中西匯聚的環球金融中心爆發」。然而,最令人費解的特徵則是,這場「去殖民化」並非在英殖時期發生,反而在「民族」中國統治下進一步激化。 在專訪中,李教授進一步闡述「雙重殖民」與「殖民霸權」概念。1997年之前,英國是公認的殖民者,中國則長期扮演「幽靈殖民者」(phantom colonizer)角色,兩大強權既勾結又競爭,唯利是圖的華人精英則負責居中調和。1970年代初,這種格局鞏固了「殖民霸權」(colonial hegemony),以「穩定與繁榮」、「法治」、「自由市場烏托邦」與「中國為宿命」四大信條建立香港核心價值。這套霸權不僅定義了「香港是甚麼」,也規範了「香港人應該要甚麼」,從而為香港的身份認同設定界限。1997年之前,沒有任何倡議者或政黨敢於挑戰這些原則。 |中英兩國在否認港人自決權上的共謀 更甚者,中英兩國還曾經聯手剝奪香港人的自決權。李靜君表示,港人曾要求憲政改革、增力立法會選舉代表性,甚至主張成為英聯邦中的自治領土,但殖民政府因擔憂中國對殖民地民主化的反彈,長期拖延任何實質性政治改革,直至主權移交前數年才作出有限讓步。 另外,香港與澳門曾獲聯合國列為「非自治領土」,並且擁有自決權,但中國1972年加入聯合國後,中方代表利用其新身份,將香港和澳門從可獲取獨立的殖民地名單中剔除。英國當年曾就此安排投反對票,但卻沒有對中國的行動進行任何實質抵抗。 李教授其後引用法國作家法農(Franz Fanon)說法,「去殖民化」是個「集體覺醒與奮鬥的過程」,由「後殖民世代」這群熱情而堅定的少數派所點燃。過去20年的抗爭歷史,民主普選並非唯一訴求,中共政權也非唯一不滿來源,訴求包括保育本土文化和集體記憶、重視另類生活方式、追求本地優先的分配公義、公民民族主義、自決等。 這群年青人在香港過去20年的社會運動,逐步把「殖民霸權的真理敘事」轉化為「權利訴求」。人們追問:所謂「穩定繁榮」,真是良好社會的唯一本質嗎?「法治」是否真能帶來公義與止暴?中國真的是香港無可避免的命運嗎?保育天星碼頭和皇后碼頭、反高鐵、反國民教育、雨傘運動及魚蛋革命等社會動員,最終撼動務實的大多數,為2019年那場聲勢浩大的反修例運動埋下了伏筆。 值得關注的是,早期的社會運動未有遭到北京強力打壓。李靜君認為,從1997年到2017年,中美之間的地緣政治和諧與經濟共生,為香港保留了一定自由空間,但隨着中美兩國矛盾加劇,中國維持香港全球吸引力的利益也隨之消散。2020年實施的《國安法》,以及對香港自由制度的全面摧毀,正是地緣政治轉變的最終結果。 #香港 #去殖民化 #國安法 #李靜君  多謝支持《追光者 https://www.gofundme.com/f/pulse-hk-pulse-hk-crowdfunding-a-new-platform Thank you for your suppo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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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大外判清潔工抗爭記錄 年輕力量與清潔姨姨的工運

【Yahoo新聞報道】2025年的香港,工人運動仍然有火花。25歲的何靜姍,去年中大畢業,旋即加入清潔服務業職工會工作,今年七月中在無其他人選下,出任工會總幹事。一副中學生樣子、經驗值近乎零的她便要帶領工會,沒料到八月真的帶領了浸大一班清潔工友靜坐抗議,成功爭取資方每月三百至五百元的津貼。工運報捷,過程中更招募了二十多位義工幫手,又收集了逾百名員工聯署和五百幾名市民的公開聯署,讓眾人投入工運。何靜姍說無論什麼時代,只要工人不逆來順受,便會有工人運動,以下是他們的工潮日誌。 文:鄭思思(獨立記者) 工潮背景 香港浸會大學的清潔服務承辦商合約在今年8月1日屆滿,舊公司「惠康環境服務有限公司」的二百名員工,將過渡至新外判公司「莊臣有限公司」。莊臣於7月24日才第一次召開員工簡介會,所有員工基本上凍薪,更一度設有試用期,工作滿三個月後才享有薪假期,變相要員工失去國慶日、中秋節翌日和重陽節三日勞工假。大批工友不滿,莊臣在反對下撤回試用期,但工友仍要求合理加薪和爭取勤工獎等,向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求助。八年前浸大轉約亦曾出現工潮,當時成功爭取員工獲發特惠金(註1)。 7月24日: 酷熱天氣 收集工友訴求 工會在莊臣簡介會當日便到浸大了解,何靜姍在校園四圍轉,每碰到清潔工友便收集意見。何靜姍笑說:「我被工友說是中學生。有工友問我,為甚麼工會會聘請童工?」廿五歲的她,束馬尾,架一副圓形眼鏡,樣子幼嫩,且說話輕柔怕羞,但她就是清潔服務業職工會的總幹事,熱誠熊熊燃燒。 一老一嫩撐起工會 何靜姍2018年入讀中大政治與行政學系,翌年加入中大學生報,又曾加入中大基層關注組,了解過校內清潔工薪酬待遇、遊行抗議過清潔工友保護裝備不足等。她2022年轉到社會學系,想多讀兩年大學,靠到便利店打工賺學費,至2024年初,她轉到清潔服務業職工會做兼職幹事,年中大學畢業就轉為正職。一年後,工會的義務總幹事杜振豪辭任,何靜姍作為工會唯一幹事,在無其他人選下,今年7月頂替了總幹事一職。何靜姍笑說:「我覺得好像找不到其他人,很無奈的,就說好啦。」這位小妹妹便和會長黃迺元,一老一嫩撐起了工會。黃迺元是末代職工盟主席,他在2021年宣布職工盟解散,繼續義務擔任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會長。 無人無資源的工會,卻要處理二百名清潔工友的訴求,還分日間、夜間、宿舍和散工等不同情況。讀了六年大學、參與過不少活動的何靜姍託朋友和其他關注團體招募義工,順利找到二十多人。她集眾人之力,天天落區收集意見,在8月24日至28日間收集了共105名員工聯署,並整合為三項訴求: 1)爭取加薪 4%; 2)參考浸大保安員勤工獎800元,增加勤工獎福利; 3)定期召開工友、外判承辦商、浸大三方會議,保障勞工權益。 工會並在7月28日召開了第一次工友大會,多達50幾名工友參加。 7月29日:上午黑色暴雨警告 員工遞交聯署信 當日早上傾盤大雨,兩度發出黑色暴雨警告,中午雨勢稍歇,差不多二十名清潔工友穿上一式一樣的藍色制服,集合起來,向校方提交105名員工的聯署信,要求校方敦促外判商合理加薪。其中一張相片,見何靜姍站得很高,雙手張開振臂高呼似的,那是什麼時刻?何靜姍說:「很尷尬,很尷尬……工友說我太矮,叫我站在桌子上說。」她對於公開演講感害羞,當刻只是情急張開手叫大家留下來討論,並非什麼慷慨激昂的發言。她說反而在討論中聽到清潔工友大膽提出罷工的建議,十分驚訝:「自己說罷工!我們只在想靜坐或遞信,她們說罷工(笑),走得勁前的工友。她們大部分也比較敢言,這班姐姐幾火爆的。」 姐姐不做鵪鶉 「最開心是見到工友那種勇氣」 連黃迺元也佩服這班浸大姐姐勇於據理力爭:「(平時)落區會見到有些工友明知自己被人欺負,但都算了,不要搞那麼多東西,搞都沒有用。但是浸大這班姐姐就是被人欺負的時候,是不會想做鵪鶉。我最開心是見到工友那種勇氣。」他估計因為很多浸大姐姐工作多年,互相熟悉有凝聚力,部分人更經歷過八年前成功爭取特惠金的工運(註1),種下強韌的勞工意識。 工人運動,從來工人是主體,工會只是「助攻」。黃迺元說特別欣賞何靜姍在工友大會的安排,讓工友投入和主導運動。約六十位工友會分小組討論,每一組有年輕義工帶領,他們桌上有多張行動紙,集體討論下一步行動,而工會事前已收集工友提出過的選項,由溫和的貼貼紙、不穿上工衣、靜坐,到激進的包圍管理層和罷工等,均有列出。行動紙並包括行動細節,譬如貼貼紙,貼什麼貼紙?員工可考慮貼憤怒或憂傷或掩面等5個表情符號;如果不穿工衣,那改穿什麼?可考慮黑或白或藍或黃或紅衣;如果靜坐又應該靜坐多久?由5分鐘至10小時均可考慮;如果包圍管理層應該圍著浸大管埋層?莊臣管理層?或一張空凳作象徵?一切行動細節希望經過工友討論。 工會非從天而降 「希望工友參與討論」 何靜姍說:「就拿這些紙派給他們,每一組都會有義工坐進去,會跟他們談一段時間,然後再匯報不同組的工友怎樣想。」她說最初開會主要是敢言的工友表態,其他人都在聆聽,這樣收集不到最多工友的想法。黃迺元讚這些用行動紙的小組討論,令工友有效表達意見和投入運動:「我們很怕在這次行動裏面,我們代替了工友去做一些事,或者做一些決定。很多時候好像進展很停滯不前,但其實是希望工友自己參與和投入去討論。不是有一個工會從天而降,我們是領導你們,摩西帶領出紅海,不是這樣的。」 他們分別在7月30日和31日召開幾十人的工友大會。工會亦在工友的共識下,把事件升級至公眾層面,7月30日在網上發起公開聯署,後來收集了五六百人的簽名聲援。他們並在7月31日到莊臣位於觀塘的總部遞交聯署信,邀請傳媒採訪,凝聚社會壓力。 1 / 4 何靜姍和黃迺元也希望協助工人主導工業行動,他們只是做文書做支援,幫手「助攻」。(陳奕釗攝) 8月1日:大致多雲,間中有驟雨 員工靜坐抗議 浸大清潔外判商合約在8月1日屆滿,但莊臣仍未跟工友簽訂新合約,亦未回應聯署信的訴求。員工原定在8月1日早上7時在校園靜坐抗議,黃迺元和何靜姍早上六時多已到,但他們心情忐忑。黃迺元說:「有工友細細聲走到我身邊,說應該不會有人來的了。」何靜姍說早一晚已收到消息:「有工友說收到公司電話,會加500元津貼,只要第二天不要來這裏坐,就確保有500元,所以有些工友聽到都收貨。」 兩人和一班義工,還有記者在平台面面相覷,黃迺元說當時腦裏閃過很多念頭:500元是一次性的掩口費,還是持續的每月津貼?以津貼代替加薪,員工接受嗎?會否寫入合約裏?如果今次行動失敗,以後還能集合大家力量嗎?公司又會否對員工秋後算帳?他說:「那一刻腦勁亂,勁高速地閃過這些東西,一直看著錶,有沒有人來啊?(笑)」年輕的何靜姍就形容:「有啲滴汗」、「唔知點做」。他們說當天前任總幹事杜振豪也來到幫忙,記得杜振豪見一片dead air,嘗試樂觀地鼓勵大家,說已成功爭取500元,可以「宣布勝利」、「不戰而勝」、「兵不血刃」。黃迺元說:「那一刻,他不想大家跌得太低…..點算呢?一場無人的靜坐!除了緊張,還有勁尷尬!」 十數工友撐場 熱淚盈眶 早上七時多,竟有十幾位工友在天橋那邊走過來。黃迺元當刻熱淚盈眶:「嘩,那班工友的出現,我腦裏面是『時撈Motion』,逐個逐格…..(大笑)。」何靜姍:「再加上天光,陽光照下來,好搞笑!」黃迺元:「那個畫面是令人……很感動啊。」他們當刻立即鼓掌,後來了解到這班工友在群組裏知道有500元津貼,但因為仍未收到公司電話,很多事情不清不楚,便來現場找工會。何靜姍開始擔心起來:「死啦……太少人來,如果他們(公司)落來mark人名,工友又未簽約,沒有了500元,還可能沒有了工作。」她見工友們坐下來等待,等了一會,便建議工友先回到崗位工作,放工時間再集合大家。沒想到討論期間,莊臣的代表梅先生突然出現,並跟員工展開第一輪對話 令行動得以進展。至早上八時多,另一批宿舍的清潔工上班,又有廿幾人來到靜坐,梅先生再次出現,展開第二輪對話。翻看錄影片段,見工友們踴躍發問和爭取,資方亦願意作出承諾。 兩輪對話,最終成功爭取資方在合約中寫明每月的額外津貼(日間500元、夜間 300 元,另外宿舍員工在6月至9月的繁忙月份有2100元津貼),還有散工宿舍工友時薪加至 50 元,回復加班費時薪 65 元等等。雖然勤工獎及其他訴求並未得到回應,但也算是近年難得的工運成果。黃迺元說:「工友在威逼利誘的情況下,仍然有一種勇氣出來,是更加不容易。」 8月12日:日間部分時間有陽光 基層工友成功爭取津貼 工潮一星期後,記者跟工會回到浸大校舍。很多清潔姐姐一見何靜姍和黃迺元便笑逐顏開,連聲多謝。有懂泰文的姐姐大叫一句:「khòp khun mâak khâ!」,是非常多謝你的意思。還有姐姐鞠躬致謝,又有姐姐熊抱瘦瘦的何靜姍,抱得非常肉緊,熱情感謝。對於基層工友,能夠加數百元津貼已無比興奮。何靜姍則繼續表現尷尬。 1 / 4 有工友熱情擁抱何靜姍答謝。基層工友能爭取每月幾百元的津貼,已非常興奮。(陳奕釗攝) 「希望」就是你對未來的想像 黃迺元則老懷安慰,讚年輕人帶來希望:「『希望』就是你對未來的想像,如果你……甚麼叫做死人尋舊路,就是一千年來用同一種套路,在這件事裏我見到,無論同事、義工、工友,都是很有想像力。」記者見工會辦公室的示威道具,是最流行的卡通公仔Chiikawa,寫上:「捱出一身病」、「長工時人工低」;會議室的黑板畫滿不同形態的馬,側面、正面、卡通版、素描版,是何靜姍和義工們討論以跑馬仔來表達不同外判商時隨意畫的。他們一班年輕人還在進行多個勞工項目。 何靜姍總是自感不足,她說落區可以更加勤力,聯繫工友的活動可以更多,只是工會資源不足,她一個人又是會計又是秘書又是幹事又是網上小編,還有交通費物資費,基本上也是大家墊支。這位總幹事怕公開籌款太高調,又不能夠加基層工友會費,一個小女生承擔很多憂慮。她說媽媽又勸她小心紅線:「我也不敢按入去看她的message。啊!很麻煩這些事情。」一臉痛苦狀。 不過,她開心自己找到崗位著力:「阿元也經常說,仲有工人,就會有工人運動。雖然大家經常笑香港人有返工的奴性,但某種程度上,大家都會有一種,覺得不合理想反抗的意識在裏面。不是一定像以前很『墟墈』罷工才叫工運,一些小的行動,小的組織,仍然存在,我覺得還是有價值的。」何靜姍叫打工仔留意,團結就是力量。 1 / 3 翻看舊剪報,末代職工盟主席黃迺元在2021年曾受訪表示:「就算工盟不在,只要大家仍然有心去關注,有想像力和行動力,工運仍然可以發生。」四年前的說話,像在今天成真。(陳奕釗攝) 註1:根據報導,2017年,香港浸會大學外判保安及清潔服務合約更換公司,有指原有外判公司拒絕向工友發放全額遣散費,並要求保安員及清潔工自願離職才可應徵新的公司。近一百名學生聲援抗議,在6月23日於校內遊行。工友並在職工盟協助下,和校方、外判商等展開三方會談,最終成功爭取一筆特惠金,數值等於應得的遣散費與強積金僱主部分差額,金額由外判公司和校方合資支付。 浸大:新承辦商員工待遇不得低於原有水平 莊臣未有回覆查詢。浸大回應稱,校方在合約中訂明,新承辦商必須優先考慮聘用舊承辦商的員工,且待遇條件不得低於原有水平。就較早前舊承辦商員工對於聘用條件的關注,校方已責成新承辦商與有關方面積極溝通,而雙方已達成共識。 SOURCE ; https://hk.news.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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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一)中研院協辦的人工智慧學校與國科會主責推動的台灣人工智慧卓越中心於台大舉辦「Deterrence, Technology & Defending Taiwan(威懾、科技與保衛台灣)」演講,邀請美國軍武科技公司Anduril創辦人Palmer Luckey分享其創業歷程及人工智慧與國防趨勢,講題切合時下科技與國防趨勢,而Anduril亦已與中科院簽約。然而,講者與其公司卻有人權侵害紀錄,更非常可能涉嫌參與以色列種族滅絕與殖民的軍武供應鏈,關心國際人權、反對台灣成為種族滅絕共犯的學生與公民,於今日講座時間到場抗議。

Palmer Luckey本人於今(8/4)演講中回覆公司未販售軍武予以色列,但並無提供相關證據。根據Anduril的公司合作對象與Palmer Luckey本人的政治立場,我們仍合理懷疑其公司參與以色列屠殺、種族滅絕與殖民巴勒斯坦人的軍武科技供應鏈中: 一、首先,Anduril的軍武科技公司為美國與其盟友的國防部服務,與明確資助以色列軍隊、從以色列種族滅絕獲利的軍武與科技公司有密切合作關係,包括聯合國特別報告員於今年6月調查以色列軍武供應鏈報告中點名的科技公司Palantir和Microsoft。Palantir Technologies Inc.長期與以色列合作,提供以色列軍隊警務技術、用於快速大規模建構與部署軍事軟體的核心防禦基礎設施,以及整合戰場即時數據的人工智慧平台,而Palantir與Anduril兩家企業的聯盟正是共同研發人工智慧應用於國防與軍武的技術。 二、Microsoft的技術則被用廣泛用於以色列的監獄系統、警察部門、大學與學校及殖民區的機構,其中Microsoft輔助給以色列軍用雲端系統的「Azure」平台,正是Microsoft與Anduril合作計劃中共同開發美國軍隊整合視覺增強系統(IVAS)所使用的雲端平台。 三、根據企業與人權資源中心(Business & Human Rights Resouce Centre)的調查,Microsoft和OpenAI兩家美國科技巨頭在以色列對加薩與黎巴嫩發動攻擊期間,向其提供了人工智慧(AI)模型,這些系統被用於目標識別與打擊決策,並已涉及造成無辜平民傷亡的行動。而Microsoft和OpenAI也都是與Anduril共同開發國防與人工智慧技術的客戶。 四、Palmer Luckey本人亦於2023年在公開場合宣稱自己為「激進的錫安主義/猶太復國主義者」(Radical zionist),聲稱以色列擁有他與Anduril公司「無條件的支持」(unqualified support)。 因此,我們有足夠理由相信,Palmer Luckey與其所屬的軍武科技公司Anduril參與以色列在巴勒斯坦的屠殺、種族滅絕與殖民,並從中獲利。 而以色列此刻正在實施巴勒斯坦歷史以來最慘烈、嚴重的種族滅絕,並封鎖人道救援與物資,利用飢荒屠殺巴勒斯坦人。聯合國已多次警告以色列違反戰爭罪和危害人類罪,並造成加薩大規模的人造飢荒。聯合國與人權機構報告已揭露跨國與各國軍武與科技公司如何資助以色列在加薩與西岸地區所犯下的種族滅絕、屠殺與殖民之罪行,並從中獲取利益。當科技被廣泛用於屠殺和迫害,對於軍武與科技公司任何形式的合作,都應具備人權的敏感度。 另外,Anduril已有人權侵害紀錄。在美國與墨西哥邊境,使用Anduri產品的邊境執法科技經常使得人們必須嘗試更為危險的道路跨越邊境,而這經常造成本可避免的死亡。 臺灣面對台海局勢的緊張,正積極強化自身國防,又人工智慧與科技產業屬臺灣的發展主軸,近日以色列種族滅絕共犯Palantir公司的資深顧問出席台灣雲端高峰會演講,未來可能與台灣合作,Anduril則已和中科院簽署合作備忘錄,共同研發無人機與無人艇,國防與科技緊密合作的趨勢看來勢不可擋,但人權迫害紀錄斑斑、捲入以色列種族滅絕的公司可以如何「捍衛台灣」?我國國防體系與科技發展是否就建立在人權迫害、種族滅絕與屠殺之上?台灣的國防與「安全」,不應該是他人的苦難與死亡。 我們身為關心國際人權的學生與公民,重申我們的立場: 1.縱使台灣面臨中國侵略威脅,台灣的國防與科技不應建立在人權侵害、種族滅絕與殖民之上。 2.台灣政府與學術單位在與各個機構發展國防合作關係時,應該更謹慎挑選對象,警覺對方可能涉入侵犯人權的行為,並以國際人權標準作為合作準則。 3.Anduril已與台灣合作、參與臺灣國防的軍武科技公司,應更積極說明與揭露是否涉入以色列的屯墾殖民與種族滅絕罪行。  4.我們要求國科會與台大校方應該對此公開說明 聯合聲明團體|台大濁水溪社、台大勞工社、東海大學女性主義與性別工作坊、台師大人文學社、東吳大學性別研究社、捍衛全台學權行動、台大女研與其他關心國際人權的公民 參考資料: 一、Anduril 與中科院簽署合作備忘錄,參見自由時報電子報. (2025, July 17). 美國AI軍工獨角獸與中科院簽MOU 將發展國防科技防範台海危機. https://def.ltn.com.tw/article/breakingnews/5127012 二、Palantir 顧問來台報導參見中央社. (2025, July 29). 美國科技公司Palantir顧問訪台 盼促雙邊交流。https://www.cna.com.tw/news/afe/202507290293.aspx 三、Palmer Luckey於2023年10月18日在華爾街日報的科技研討會上發言稱自己為激進的錫安主義者,參見The Algemeiner. (2025, February 18). Tech entrepreneur Palmer Luckey calls himself ‘radical Zionist’ while defending Israel’s right exist. https://www.algemeiner.com/2025/02/18/tech-entrepreneur-palmer-luckey-calls-himself-radical-zionist-while-defending-israels-right-exist/ 四、Anduril 與 Palantir 合作開發人工智慧與國防技術,參見其官網Anduril. (n.d.). Anduril and Palantir to accelerate AI capabilities for national security. https://www.anduril.com/article/anduril-and-palantir-to-accelerate-ai-capabilities-for-national-security/ 五、聯合國特別調查委員會於2025年發布以色列種族滅絕與殖民的供應鏈,揭露Palantir與Microsoft皆資助以色列軍隊並從中獲利,參見United Nations Human Rights Council. (2025). Israeli settlements in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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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開展社會鬥爭的時代!│ le temps électoral, vivement le temps de la lutte sociale !】

新反對資本主義–革命者(NPA-Révolutionnaires )2024年7月8日社論 巴爾代拉(Bardella)、勒龐和他們的盟友喬蒂(Ciotti)沒能在周日晚上開香檳慶祝勝利,這很好。在電視上看到國民聯盟(Rassemblement national)領導人失敗的表情,是所有不想「嘗試」極右政府的人一個小小的幸福時刻。馬克龍在第一輪挨了一記耳光,而第二輪輪到巴爾代拉了……剩下的任務就是徹底打倒所有種族主義和反社會政策,而在選舉擂台上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巴爾代拉入主法國總理的官邸馬蒂尼翁宮,這次不行……//// 國民聯盟及其盟友擁有143名議員——這確實是歷史新高——但它卻未能贏得政府多數席位,排在新人民陣線(Nouveau Front populaire)和馬克龍的朋友們之後屈居第三。參加第二輪競選的政黨所採取的「為了共和國退選」策略奏效了。儘管國民聯盟在第一輪選舉中名列第一,在第二輪選舉中獲得的選票也多於任何其他團體,但它無法執政。不過,它的思想和在政治生活中的影響力卻在不可阻擋地增強,它贏得的選舉結果也將為它帶來前所未有的財政暴利:不,我們真的還沒有擺脫極右翼對勞動世界和年輕人的致命毒害。而且,我們還沒有清算多年來馬克龍和他之前或左或右的政府所奉行的有利於富人和老闆的政策,正是它們為國民聯盟鋪平了道路。 //與工人階級討價還價的時代// 爭奪管理政府事務的三大政治集團都沒有贏得絕對多數。儘管被工人階級恨得牙癢癢,但馬克龍再次以“最高仲裁者”自詡:他和他的盟友能否從各方挖來其他同樣為雇主利益服務的政治家,組建一個更加右翼的政府?新人民陣線聯盟的分裂和矛盾的選擇已經展露無遺,它讓曾在馬克龍之前執政的社會黨和綠黨東山再起。新人民陣線能否撐過大選後的第一周,其脆弱的聯合是否會隨著對心目中總理人選的談判而終結? //將鐘錶重新調到社會鬥這裏來// 誰能讓我們贏得每月400歐元的額外收入,並將我們的工資、養老金和收入提高到每月淨額2000歐元?誰將使我們的工資與物價掛鈎?誰來禁止私營部門的解雇和公共服務部門的一切崗位削減?誰將允許我們繳納37.5年的保險費並在60歲退休?誰將廢除過去40年裏通過的所有種族主義法律,並使所有非法移民合法化?誰將結束對地球生態的破壞?誰能通過大幅減少工時和工作量讓所有人重返工作崗位?我們不會在愛麗舍宮、馬蒂尼翁宮或國民議會中實現我們的目標!只有像1936年那樣,通過我們的鬥爭、罷工、街頭動員,經過一個月的總罷工行動和工作場所佔領,我們才能從老闆手中得到帶薪休假、每週40小時工作制和工資增長……當年的人民陣線政府與此無關,它甚至未能給予婦女選舉權或允許殖民地獨立!因為只要我們在對勞動世界至關重要的要求上得不到滿足,極右翼就會挖空心思,大肆進行種族主義和仇外宣傳。我們呼籲其他組織於7月14日在巴黎舉行示威遊行,正是為了表明這一觀點並說服我們周圍的人。 馬由冰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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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籍猶太人作家、藝術家Morgan Bassichis演講:反對猶太復國主義】

美籍猶太人作家、藝術家Morgan Bassichis 2024年3月5日在「巴勒斯坦文學節」發表以下演説,解釋自己作為猶太人,為何反對猶太復國主義: 作為眾多反對猶太復國主義(錫安主義)的猶太人之一,我很榮幸今晚能夠到來這裏,跟全球各地數百萬人一起,與那些在加沙地區中、在世界任何角落的巴勒斯坦人團結共行,為自由(解放)奮鬥。 面對以色列向加薩人民行使的、難以想像的暴力,我們拒絕袖手旁觀。自2007年以來,加薩走廊中的230萬人民一直處於封鎖之中,其中大多數人本身已是大災難的難民。 以色列殺害了數以千計的加蕯兒童、老人、記者、詩人、父母、醫生、教師和家庭。仍有許多人被困在頹垣敗瓦之中、許多人在捱餓、許多人生病卻得不到醫療照護。 我們哀悼每一個生命,哀悼整個世界。 帶着這份悲慟,我們控訴以色列長達75年的種族隔離和佔領。正是種族佔領和隔離造成現時的人道危機。 我們全心全靈全意反對猶太復國主義。我們視之為一個種族主義和殖民主義的意識型態。 作為猶太人,我們很清楚自己的安全、尊嚴和靈魂,是有賴團結而非隔離; 有賴各種族共同對抗白人優越主義,而非與白人優越主義者結盟; 有賴我們將恐懼和憤怒化為支持追求公義的運動,而非支持軍事大國。 我們拒絕被用作壓迫巴勒斯坦人的道德擋箭牌。不能假借我的名義! 我剛從華盛頓特區過來。在那裏,我有幸支持18位正在抗議的年長猶太婦女。她們當中最年長的有81歲。她們用鐵鍊將自己鎖在白宮,要求總統拜登停止這場種族滅絕,並呼籲立即而永久的停火。 這些婦女當中,很多比以色列國還要年長,很多都歷經大屠殺,很多都遭受過麥卡錫主義的鎮壓。她們高聲抗議:「拜登,我們指控你犯下種族滅絕,你無處可逃。」 她們宣讀了以色列過去兩個月的圍城轟炸所殺害的巴勒斯坦人的名字。這次,她們由最年長的人開始宣讀名字。死者當中,有多名93歲的大災難倖存者。 特勤局派員剪斷這些婦女的鎖鏈。這無阻她們與全球各地數百萬人一起,肯定巴勒斯坦人的解放與所有人民的自由密不可分。 雖然美國媒體嘗試將美籍猶太人當中反對猶太復國主義的大幅增長,描述為年輕人當中的邊緣立場,我們清楚這不是事實。 反對猶太復國主義的立場,不是世代分歧,而是世代傳承。 我們的先行者(先輩們)世世代代都反對各種形式的壓迫,包括猶太復國主義。我們為此感到驕傲。 先行者(先輩們)清楚明瞭,猶太復國主義只是一個對歐洲的反猶太主義罪行的虛妄解決方案。現在它被用來剝奪巴勒斯坦人民的土地。 先行者(先輩們)將美國國內反對種族主義和父權制度的運動,與反對美國對外戰爭和殖民侵略的運動連繫起來,意識到他們的共同的敵人,正是白人優越主義和帝國。 我們反對猶太復國主義的傳統中最基進的部分,一直都是由婦女、同志和跨性別者保護、拓展和傳承下來。我們對此毫不感到意外。 推動猶太人反對猶太復國主義,是一場更廣闊的社會運動的一部分。我們能走到這一步,有賴先行者(先輩們)曾把他們的勇氣和反抗精神,傾注於黑人解放、原住民主權、解殖、支持愛滋病患者獲得資助和治療、廢除監獄、爭取生殖正義(生育權/墮胎權)、反戰等運動之中。 先行者(先輩們)教懂我們:若非所有人都自由,我們無一自由。 先行者(先輩們)教懂我們:所有人都權做個孩子,所有人都有權長大到老。 為此,我們全心全靈全意反對猶太復國主義。因為過去75年來,它被用作殺害、剝奪和流放巴勒斯坦人的藉口。 因為它竭力將猶太主義和猶太復國主義混為一談。事實上,猶太主義是我們數千年傳承下來的豐饒傳統,而以色列不過是個有着75年歷史,對巴勒斯坦人進行屯墾、殖民和種族隔離的國家。 因為它被武器生產商、科技公司、從戰爭牟利者,和西方軍事列強,用作生財工具。 因為它把大學校園中的(支持巴勒斯坦解放的)示威行動,描述得比眼前發生的種族滅絕更具爭議性。 因為它被用來鼓吹仇恨伊斯蘭教的偏見、將異見者定罪、不實地指控追求社會公義的運動犯下反猶太主義。 因為它抹平了猶太人多元的生命、傳統、歷史和痛苦,把這些變成壓迫的工具。 因為它傷害着米茲拉希猶太人(流散在中東)和塞法迪猶太人(流散在伊比利半島),把他們隔絕於祖國和自己的文化,並把巴勒斯坦人和阿拉伯裔猶太人置於對立面,而非世世代代相鄰生活的人民。 因為它是全世界的基督教右翼議程的基石,也是打擊墮胎權、跨性別兒童、跨性別照護、黑人研究、移民權益、支援巴勒斯坦等運動的反猶太主義勢力。 因為它是英國帝國主義在巴勒斯坦謀取地緣政治利益的工具。因為它是對歐洲的反猶太主義、法西斯主義暴行的虛妄解決方案。這些暴行本與巴勒斯坦人毫無關係,他們亦不應為這些暴行負上代價。 因為若果你真的關心猶太人的安危和反猶太主義的崛起,你便會反對法西斯主義、反對白人優越主義、反對緊縮政策、反對軍國主義;你不會反對巴勒斯坦人。 因為我們刻意用「種族滅絕」指控以色列的行徑,不只是因為這些行徑符合國際法對種族滅絕的定義,更因為我們很清楚什麼是種族滅絕。我們從歷史汲取的教訓是:大屠殺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常人無所作為。 因為我們必須更重視巴勒斯坦人的生死,而非害怕被批評、排斥或解僱。 因為歷史將以我們今天的所為與不為,而審判我們。 正如我的好友Sumaya Awad(巴勒斯坦作家)所説:「你的沉默將一直縈繞在你心頭。」 以色列政府希望大眾相信它能代表所有猶太人説話。 但事實是:過去兩個月,我們組織了史上最大規模的猶太人聲援巴勒斯坦人解放的示威活動。 當美國正在武裝和資助對巴勒斯坦人的種族滅絕,我們湧上街頭、封鎖了國會辦公室、關閉了火車站、堵塞了大橋、佔領了首都,高呼:「不要一切如常!」 以色列政府希望我們對行動感到厭倦和疲憊。我們的(美國)政府當中很多人也希望如此。他們想我們放棄和屈服。 但我要告訴你,我們只會越來越壯大。 我們只會在道德的問題上,越來越清晰。 我們這個運動的緊迫性和力量與日俱增。 我們感到心碎、驚恐和憤怒,但我們的決心也前所未有地堅定。 全世界都在呼喊:「解放巴勒斯坦!」但實際上,不是我們在解放巴勒斯坦,而是巴勒斯坦在解放我們。 因為從每道河流到每片海洋,若非所有人都自由,我們無一自由。 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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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亨利·马克思同志生日快乐!!!

5 月 5 日,卡尔·亨利·马克思出生于莱茵省 TRIR(德语)。 他是普鲁士裔德国哲学家, 社会学家,经济学家,作家,诗人,政治记者,语言学家,人士,历史学家。 最著名的著作是《共产党宣言》(1848年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合着)和《资本论》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1867-1883年)。 马克思的政治哲学对后来的思想史、经济史和政治史产生了巨大影响。 马克思证明,人类社会各个阶段的发展都是各个公共阶级利益矛盾引起的阶级斗争的结果。 其核心是生产资料所有者与出卖劳动力换取工资的雇佣工人之间的冲突。 同时,每个时代都是历史性的,在一定条件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和消失。 资本主义与其他社会经济制度一样,都包含着内部矛盾,这些矛盾将导致它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来取代新的制度。 以马克思著作为基础出现了以下方向。 辩证唯物主义(黑格尔哲学的唯物主义解释) 历史唯物主义(对世界历史的唯物主义理解) 增加劳动成本理论关于商品劳动力和剩余价值的思想。 科学社会主义、阶级斗争理论 今天,世界各地的许多政党和团体都修改或采用了马克思的思想。 此外,卡尔·马克思描述了“我并不声称发现了现代社会中阶级的存在或它们之间的斗争” 早在我之前,资产阶级历史学家就已经在他们的经济解剖中描述了这场斗争的历史发展。 我自己的贡献是, 亚洲公社 亚洲社区网 asiacommune.org asiacommune22@gmail.com 00 33 6 52 12 44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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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t fro反叛的女孩要麵包也要玫瑰 ─勞倫斯紡織女工大罷工九十週年紀念 2002/05/31 公共論壇 蔡志杰 敬仁勞工中心主任

麵包與玫瑰,這個命題在當代社會的通俗論述中,指的常是單身女性的困境:到底要選擇穩固的生活,還是愛情?這樣的命題有兩個明顯的狹隘性:1.它是個人主義式的,一切在於個人的選擇;2.它是一個兩難命題,預設著麵包與玫瑰極可能是相互抵觸的。   以下,我們就經由九十年前一場紡織女工的大罷工,看看經由勞工階級的集體行動下,麵包與玫瑰的開闊意義,與它所代表的進步工運傳統。 【勞倫斯:1912】   1912年1月11日,美國東北部麻州的勞倫斯(Lawrence)這個地方,先前州政府通過一項法案,把週最高工時降低為54小時、同時不得減薪,這天是新制實施後第一個發薪日,但是在紡織廠工作的波蘭及義大利移民女工發現薪水減少了,騷動開始發生,不久之後,工人們了解這是全市紡織廠主的聯合減薪行為,紛紛停止工作、走出工廠,到了第三天,約有二萬五工人走上街頭,她們提出的訴求是:加薪15﹪、週54工時、廢除獎金制度(應該是回歸固定工資的意思)、加班費加倍給付、禁止秋後算帳等。   這原先是一場自發性的野貓罷工。本地所有的紡織廠估計共有三萬至三萬五工人,IWW本地分會會員不過三百,AFL旗下的紡織工會在本地亦只有會員二千五。不過罷工發生後IWW很快調來組織者協助這次抗爭,一開始時是Joseph Ettor與Arturo Giovannitti,運用的策略包括移動的罷工糾察線(避免違法爭議)及小孩的安置:把小孩暫時送至附近大都市如紐約及費城等,由罷工的同情者照顧,減輕罷工家庭的負擔。因為當地資本家勢力運用警方介入,抗爭期間常常充滿暴力衝突,一個AFL旗下的紡織工會幹部看到那些場面後說:「這哪叫罷工,根本是革命!」(This is a revolution, not a strike!)這個AFL的工會幹部想必是保守的土生男性白人,但也可見衝突激烈的一般。後來有一位女工因警察的攻擊死亡,警方反而把罪名怪到IWW頭上,Ettor與Giovannitti被捕,接手的是Elizabeth Gurley Flynn 及Big Bill Haywood。   移民勞工的勞動條件往往是最低下的,一位到現場去觀察的作家說,看過那裡的生活條件以後,實在不難了解為何工人要罷工,但剛開始時大家恐怕也都沒想到罷工能維持下去,因為當地工人的經濟狀況非常糟。2月24日,一個事件的轉捩點出現,警察在當地火車站攔截要送到其他地方安置的小孩,還毆打婦女及小孩,這件事成了全國性新聞,連國會都要開聽證會調查。資方接到來自各方的壓力,3月12日,最大的一家紡織廠接受了大部分的訴求;到了4月,其影響是整個新英格蘭地區有二十七萬五千紡織工得到加薪。9月27日,一萬工人上街抗議IWW的組織者被捕,11月25日,Ettor與Giovannitti獲釋。 【麵包與玫瑰,兩者皆要】   勞倫斯經驗並非沒有缺點,事件過後,工人參加工會的比例並沒增加,事實上,當時領導工人的本地領袖後來還上了黑名單,無法繼續在當地找到工作,但是,此次罷工仍然是當時美國進步工運的一次重大勝利。還包括這次事件遺留下來的精神傳承與文化意義:罷工期間,女工們在遊行布條上寫著:”We want bread and roses too.” James Oppenheim受到啟發,寫了一首詩叫”Bread and Roses”,後來Caroline Kohlsaat還為它譜了曲,成了美國重要的工運歌曲之一。 As we come marching, marching in the beauty of the day, A million darkened kitchen, a thousand mill lofts gray, Are touched with all the radiance that a sudden sun discloses, For the people hear us singing: ”Bread and roses! Bread and roses!” 當我們在這美麗的一天中上街遊行的時候, 成千上萬烏黑的廚房與灰暗的廠房, 因為陽光的照耀而顯露出來, 而人們正聽我們唱著:「要麵包也要玫瑰!」 As we come marching, marching, we battle too for men, For th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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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家之義:家庭廢除主義的世界史

文:K 在解讀「家」一字的象形意義時,我們可以追溯到古代人類與家畜同居的情景。「家」字的結構包含了兩個部分:「宀」表示房屋,中間部分類似「豕」,代表猪。而「家庭」一詞的英文根源來自拉丁文中的「famulus」,意思是僕役或奴隸。在家庭被現代社會披上溫馨的面紗之前,無節制的生育、遺棄、強暴、勞動、奴役、掠奪是家庭紮根生存的、充滿血污的土壤。進入這一段歷史前,我們必須放下現代家庭的狹隘定義。這種理解,如同馬克思所說,是社群共同體被資本主義無情地撕碎後,人情關係被東拼西湊,縮小至以法制為保障、私人財產為界限、一夫一妻為承諾、教養孩子為責任的核心家庭。 家庭這一演變是由浪漫主義運動推動而成的。浪漫主義者推崇孩童的潛力和創意力,主張保護童年和普及教育,並渲染愛情和民族主義,為當代家庭理想增添了光環。然而,隨著法國大革命的失敗,浪漫主義的激情被官僚的繁文縟節鎮壓,《拿破崙法典》取締了法國女性和革命家追求婦女主動離婚權、取消妻子與情婦之間、婚生子女與非婚生子女之間的權利差別的努力,以財產均分和道德家的平等留下了家庭虛偽的面貌。今天,家庭的面貌越發糢糊,人們所掌握的似乎只有房貸、保險單、學費、電器、冷淡的問候、互不理睬的鄰居和某種隱而不見的焦慮。今天,家庭似乎只需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跑。那麼,人們還捉著什麼不放? 《毀家論》(Abolish the Family) 的作者索菲·劉易斯認為是親人血濃於水和私人照顧的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在疫情隔離期間鼓勵人們留在家中,互相照顧。這似乎讓現代家庭獲得一線生機,實際上卻令家庭問題暴露得一覽無遺;針對女性和孩童的家庭暴力、貧困的家庭無法維持生計、照顧者、失能人士、長者和精神病患者失去了社區或跨家庭的支援、同性戀者和跨性別人士面對更大的排斥、無家者和性工作者被驅逐等等——劉易斯認為是時候重新發起一場廢除家庭的運動了。 廢除家庭的思想在西方歷史中可追溯至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出的構想,即統治階級的所有成員由國家集體撫養和教育,而不是由個別家庭。由此可見,西方歷史中的廢除家庭主義從一開始就帶有階級性。在這一階級中,依賴奴隸勞動力的男性公民被賦予完整的法律地位、投票權、財產所有權、軍事參與權利以及擔任公職的機會。他們被分為不同的社會群體,包括土地貴族(aristoi)、較貧窮的農民(perioikoi),以及由工匠和商人組成的中產階級。 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樣,父權制家庭是伴隨著國家機器、戰爭搶掠和奴役、商貿和私有財產而形成的。家庭除了是母系社會的崩潰、部落政權集中化和商品經濟發展的社會產物外,也是新社會共同體的意識形態的一部分。它代表了舊社會關係的消亡,階級開始分化時構建的政治想象:一個抽象而普遍的人——一個財產擁有者,一家之主,奴隸的主人,孩子的父親,女人的統治者,以及有資格參與國家政務的人(因此可以稱得上為人)。因此,家庭在這樣的意義上連繫著財產的所有關係和奴役。正如古希臘演說家狄摩西尼所言:「我們有為快樂而設的娼妓,為身體的日常照護而設的婢妾,和為生育合法的子女及管理家庭而設的妻子」。 對應著家庭這一意識形態,廢除家庭的思想便作為一種追求階級平等,甚至消除階級差異的意識形態出現。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出以國家代替家庭,透過理性教育來撫養下一代,並規定妻子和孩子應由所有人共同持有,同時限制財產繼承權,旨在消除裙带關係,防止私人財富的累積,讓個人將共同利益置於個人利益之上,以促進統治階級之間的團結。古希臘喜劇之父阿里斯托芬的作品《公民大會婦女》則將廢除家庭的景象描繪成一場鬧劇:一群婦女偽裝成男人進入公民大會奪權,並宣佈在新政下,父母的責任將由社區共同承擔,互相照顧,孩子將不再認識自己的父親,男女之間將有自由交往,妓女因此失業,奴隸將負責耕種和勞作,婦女則負責編織和打理財務等公共服務,私人財富則由公共基金代替,債務和訴訟將消失,法院更變成了公共食堂。然而,這個烏托邦最終以多女爭一男的鬧劇收場,並帶出了一個老生常談的道理:平等主義的願望總敵不過人類自私的本性。 家庭的廢除似乎需要超越人性的力量才得以實現。羅馬帝國末年出生的耶穌基督宣稱自己為上帝的獨生子,否認親生父母,並犧牲自己,以使人類歸於同一父親懷抱。耶穌以天國的靈魂代替了政治共同體的公民,以精神的救贖代替了平等的理想,以抽象的天父代替了溫情的母親。他不僅要廢除家庭,更要廢除充滿罪惡的現世。基督教此一精神和神秘主義面向深深影響了後世的激進主義和空想社會主義運動。 在17世紀英國內戰期間冒起的政治和宗教運動中,一些女性傳道者開始重新定義道成肉身、神恩和啟示的神學概念,她們主張通過內在與基督靈性的結合,以消除物質和精神、女性和男性的性別差異,成為人與神合一的身體;又強調基督柔弱、母性、純真和貧苦的一面,並以女性的心靈知識挑戰父權的理性。可以說,從這時開始,性別差異和父權家庭體制被理論化為人性與神性分裂的開始。即使在現代強調性別多元化的廢除家庭理論中,也能找到這種尋求人性合一的痕跡。在廢除家庭主義者的世俗版本中,沒有家庭、公社式、性自由的世界就是他們的天國。 殖民時期的美洲是實踐這種天國的最好地方。美國的震教派(Shakers)由安·李·斯坦利(Ann Lee Stanley)於1774年創立,安·李聲稱上帝是無性別的,而她就是三位一體的女性化身。震教派在高峰時期於八個州中有18個社區,他們以村落形式群居,信奉獨身主義,集體撫養孤兒,並建立了共產農場。1848年,約翰·漢弗萊·諾伊斯(John Humphrey Noyes)於紐約州創立了翁奈達社區(Oneida Community)。諾伊斯聲稱基督已經回到地球上,並且命令他的追隨者通過對上帝的信仰、共同生活和群體婚姻來擺脱罪惡。他認為性交就像進食和飲水一樣沒有理由受到法律的約束。1879年,當地官員試圖以通姦和實行群體婚姻之事逮捕諾伊斯,該社區結束了群體婚姻,並轉變為股份有限公司。這些基督教共產主義運動在殖民和工業化的條件下獲得了實踐的基礎,最終又在資本集中化和市場擴張的情況下崩潰。然而,這不再是平等的精神被自私的利慾打敗的故事了。 財產私有制不止是一種政治和法律概念,更是一種生產方式,一種人的直接勞動和土地結合的方式,或技藝與生產工具的個人所有制;以及一種社會關係,人們生活於其中,透過父權家庭繼承財產以維持所需,並創造文化。自古以來,基督教共產主義和古希臘思想家試圖以人性、道德、哲學、宗教指導人平分剩餘和土地,倡導獨身又或推行群婚,並試圖以超然的公有制和古老的習俗抵制這種私有制和家庭。然而,在工業時代,社會化生產使財產與人勞動之間牢固的關係完全改變;新的無產階級無法歇息,要透過不斷出賣勞動力才得以維生,而資本家的私有制則建立在無止境的資本累積和流動之上。 十九世紀現代化的盲目進程在短短一個世紀內無意識地拆毀了父權家庭的城牆,切斷古老神衹和人類的臍帶。同時期在世界各地爆發的革命中,人們以自己的方式在不停變化的現實之中感受、認識、渴求和改變世界,而不再透過祖先的傳統和神的話語學習存在之道,默默等待集體的救贖。十九世紀末的廢除家庭主義者正是帶著這種時代精神和個人希望參與於社會革命之中:提出各式各樣有關社區空間和城市規劃的奇想、在起義之中廢除與家庭壓迫有關的法律、建立互助和實踐基層民主的組織以取締官僚機關、奪取生產和分配資料、發表關於愛和新關係的藝術創作、探討教育的理論和傳播知識等等。廢除家庭運動是一場涉及所有人的運動,這場運動不斷擴大,從社會體制深入至人的心理層面,直至人成為一個完整的人為止,而並非如虛偽的自由主義者所劃分的國家與私人空間般,將家庭改革停留於往往無效的法律層面。 廢除家庭運動這種激進的面向在家庭制度源遠流長的中國更為突出。在1902年,康有為在《大同書》中首次提出「去家」和「無所謂家」的主張以建立大同世界:「佛法出家,求脫苦也,不如使其無家可出。私有財產為爭亂之源,無家族則誰復有私產,若乎國家,則又隨家族而消滅者也」。在無政府主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和進化論的思潮影響下,日本和法國的中國留學生在1907年創辦了無政府主義刊物《天義報》和《新世紀》,提出更加激進的毀家廢婚論述,主張毀家以廢除政府、國界和私有財產,實現真正的自由平等,並攻擊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蓄婢納妾、童養媳、買賣婦女等惡習。 中國的廢除家庭主義的核心是社會革命,而非宗教和哲學中的理想國;是對過去數千年的帝國歷史的清算,以及一場掃蕩男女、階級、統治者和平民、國與國之間的一切不平等的國民運動。這一點使中國的廢除家庭主義更為深入於個人的思想和人格改造,批評三綱五常的道德迷信,和聲討封建社會中女性所遭受的屈辱,並且更為激進地參與任何促進民主、民族獨立和經濟平等的政治運動之中。 家庭的形成在中國歷史上並沒有表現為神學中人性的墜落和分裂,而是一張綿密的社會網落,一個輪迴的詛咒,也是國家主義革命失敗的歷史後果。在商朝的共主分封轉向周朝的封建制度的過程之中,嫡子繼承取代了商朝的兄終弟及,並以宗法等級制度集中化政治權力,並穩定地拓展領土,是謂:「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隸子,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統治者以對親屬的個人信任進行分封,而家則表現為政權的延伸,其所統治範圍或大或小,地位或尊或卑,皆相對而言,而天子始終則居於宗族制度的頂端,為大宗,諸侯相對而言為小宗,而諸侯相對卿大夫而言則為大宗,如此類推。 政治、倫理、親屬關係在這同心圓的制度中環環相扣,重重相疊,君臣之間為忠義亦為同宗;在一個基於自然血緣、人情倫理的政治秩序之中,沒有所謂平等和不平等的意識形態,只有相對的道義和名份,沒有抽象的共同體身份,只有個人(圍繞著男性)之間的關係。父權家庭在中國並不是表現為獨立的私有財產擁有者的私人領域,而是在廣泛的宗族層級制度和複雜的財產繼承制之中的一個權力立足點,而權力的運用非為奴役他人,而在於從自己的位置維持關係的秩序。 宗族的鎖鏈隨著春秋戰國時期貴族沒落和諸候國家的集權化而瓦解。宗族制度之下大家庭除了建立在嫡子繼承制上外,也是基於對領地的統治權,因此「家」不單包括親屬關係,也覆蓋非直系親屬的家臣、侍從和作為經濟基礎的庶民。小家庭的出現是一種雙向的過程。地方宗族在戰爭和諸侯國林立的過程中覆滅,其對領地的統治權也被削弱。貴族儘管保持一定的獨立性,但由於越發依賴國家的稅收和供養,而變成中央政權的附屬物,而不再是其複製品。與此同時,農民的小家庭脫離依附於豪族的集體農莊,而被納入一更廣闊和集中化的秩序之中。 在戰國時期,新的水利工具和方法提高了農業生產力,使得個體農民家庭成为基本的經濟生產單位,並進入新的交換網絡,以獲得提高生產力所需的工具,這些數量龐大的個體家庭更加依賴公共設施和秩序,來進行集體生產和市場交換。面對農業生產力的釋放所帶來的社會變化,各諸侯國積極採取不同的改革政策,百家爭鳴的時代由此開始。其中秦國實行了一系列措施來重塑社會關係,切斷平民與地方領主之間的聯繫,這些改革包括:通過增加稅基、擴大軍隊規模,將所有成員的忠誠和聯繫轉移到秦國的國家認同上,並減少與祖先崇拜有關的儀式、實行保甲制,將家庭編入五戶小組並實施連坐制、給予平民姓名,以及鼓勵農民參軍。 軍事征服、軍隊平民化、郡縣制取代分封制、政權集中化、個人的社會流動提升等一連串急促的社會變化,使新的倫理秩序變得更為必要。管理新出現的個體家庭的官僚和文人便代替宗族家長,擔當起提供倫理指導的角色。儒家在這個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其雖主張復周禮,但實質上卻打破貴族對禮儀的壟斷,提倡平民禮教,並以簡單的五倫關係代替周朝繁複的十等制,又通過君本位的人格,取代祖先崇拜和天命的集體無意識,並以克己復禮的自我意識重新建立社會秩序。儒家的禮於法家思想中發展成具國家主義精神的法制。軍隊的官僚化為法家提供了其哲學基礎,即以嚴格的法律和制度來管理人民,削弱了家庭倫理的角色,並強調對國家的認同和政權的統一。為了實現強大的國家權力,法家支持大規模徵兵制度,動員大量農民加入軍隊,同時大量的個體家庭也被納入國家的人口管控、軍事後勤,戰爭動員和基建項目之中。 秦的改革要比儒家的主張更為激進地打碎周朝的宗族制度,甚至以國家機器貫穿宗族制度崩潰後出現的個體家庭,試圖徹底去除以宗法血緣為紐帶的世襲制,建立任人唯賢、尊君尚法的制度。然而,農業經濟的生產限制了國家主義的改革,高度徵稅、強制勞役政策、人口增長都使國家機器成為累贅。秦的絕對主義無法進一步發展,更無法如西歐的專制君主般推動資本主義的興起。 相比之下,漢朝早期的政體更為保守,採取了封建國家與郡縣制的折衷方式,既有封建諸侯國,又有中央直轄的郡縣,既命自己的宗族成員為諸侯,又沿用了秦朝的科舉制度,維持了一定程度的官僚體系。比起與周和秦軍事擴張,漢朝的社會政策更注重保護農業發展。所謂無為而治,休養生息,漢朝政府實行減免賦稅、禁止強制徵兵等措施,向編戶授田,又遏制土地兼併和商業發展,以保護農業。 家庭不再作為國家軍事動員的基本單位,也脫離於分封的政治制度,而與農民維持生計的土地連繫在一起。於是,聚族而居的古風民俗開始復蘇,同姓宗族的子孫開始聚居一里甚至數里,以父系血緣為紐帶的宗族意識得到加強,同宗同姓成為確定彼此權利義務的重要原則。在這種情況下,國家的概念表現為具普及性、包容性而非一致性的「天下」,統治者亦以民意為支持的天命觀確立其合法性,官僚亦以「勞心者治人」自居。家庭的概念則混合了儒家人倫關係和祖先崇拜,成為了個人認同的基本單位。於是,一種維持近千年的妥協的局面開始形成:國家機器無法下達於民,地方的宗族也無法如周朝般獨立自治,個體家庭也無法透過國家認同形成新的共同體。 朝廷和江湖彼此並行,個人於其中身不由己,女性的處境尤其如此。春秋戰國時期,女性在政治和軍事上有較大發揮空間,一些女性甚至直接參與政治決策,如晉國的太子妃賈嬴,然而,自漢後女性便被限制參與政治,三從四德等觀念成為衡量女性的標準,女性既被朝廷政治排除之外,亦淪為宗族延續後代的生育工具和丈夫的附屬物。 女性沒有解放,家庭和國家就得不到解放。中國歷史一直在土地兼併、地方起義、豪族割據、戰爭對婦孺的掠殺與和平統一之間輪迴,雖然各個朝代社會組織有所變化,但個人始終無法從宗族和官僚制度之中解放出來,形成新的社會。無法忍受者唯有歸隱或出家,而起義者甚至要求重新實行西周的分封制和井田制,宗族等級制的幽靈一直在徘徊,而未嘗有一個朝代將國家改革和變法深入宗族和土地根基當中。直至清末民初,人權、民主、國家主權、經濟平等和女性主義等的思想便開始動員人們參與反對帝國統治和建立民主機構的國民運動,致力打破官僚制對政治權利和知識的壟斷,及宗族對人身自由和感情關係的壓制,並以新的國民精神和人格取代宗族的父權文化和祖先崇拜。 今天,基於土地的宗族社會早已被資本主義侵蝕,而家庭更大的問題或許在於其衰落之際並無新社會組織形成。戴卓爾的名言:「沒有社會這回事,只有男人、女人和家庭」見證了在新自由主義下,政府如何放棄以公共支出和本地生產來刺激家庭收入和就业,改為支持資本自由化,透過市場私有化公共服務和推廣信用消費,入侵家庭這一範圍,而引致如今的「照顧危機」。 面對新自由主義,歐美國家收入減少的中產和失業的工人當中產生了反全球化的情緒、再工業化的訴求和對民族主義的支持,他們傾右的意識形態和對家庭保守的態度是當今西方廢除家庭主義批判的對象之一。另一方面,新自由主義帶來的私有化浪潮也驅使廢除家庭主義者追求一個公社式的未來,重建並擴展家庭的關懷和照顧。這些批判和願景揭示了廢除家庭主義作為意識形態的吊詭之處,如索菲·劉易斯所形容的,廢除家庭主義是一場「真正的家庭反對家庭的運動」。 家庭於中國而言沒帶多少意識形態,也不存在對「真正家庭」的想象,只存在官僚軍事化管理中的家庭,和管理以外的宗族或仿宗族家庭(如秘密結社)——這種家庭組織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勞動和延續後代,並圍繞著這個目的建立起自己的倫理關係和等級制度。中國的宗族關係在文革期間受到了嚴重衝擊,在改革開放後,家庭承包制使宗族組織重新發揮信用和社會組織作用,為農村企業提供了社會資本和信任基礎,但同時,農民工長期離鄉外出,与家人和宗族成員的聯繫變弱,資本市場的發展也加劇了農村宗族内部的分化和矛盾。另一方面,中國的城市家庭則以偽現代性的精神融入官僚教育制,以及企業和政府單位中的集體主義。脫離農村家庭的農民工後代以日結工渡日,滯留於在城市中居無定所,而在城市體制中內卷的年青一代失去毛時代的動員精神,一方面嚮往旅行流浪的自由生活,另一方面又對資本主義下的社交生活趨之若鶩。中國新的廢家運動必不能止於個人對地方宗族組織和城市體制的消極抵抗,而必須是實際的「自毀長城」的行動。這場行動最終目的,是中國帝國歷史的終結,也是世界階級歷史的終結。 標籤: 國際婦女節 國際婦女節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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