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革命社會主義者關於尼泊爾9月起義的聲明:超越自發性反抗

印度激進社會主義社(Radical Socialist) 聲明 2025年10月8日 素俠雲雪 譯  2025年9月的尼泊爾起義迫使總理K·P·夏爾馬·奧利(K.P. Sharma Oli)下臺,有十九名青年在加德滿都街頭喪生。致力於真正社會變革的人需要嚴肅分析這場事件。我們既要聲援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對抗腐敗暴力政權的青年,也必須如實評估這場運動的成就與未竟之事,評估它揭示的當代自發性反抗的可能性與局限性。 | 起義揭示的真相 禁用社交媒體平臺這個直接導火索看似微不足道,其深層意義卻不容忽視。奧利政府試圖壓制網路批評的行徑,暴露了根本性問題——儘管尼泊爾擁有形式上的民主,其統治階級仍延續著與之前的君主制相同的威權主義統治傾向。那些曾號召民眾反抗王權專制的政客們,如今形成了封閉集團,彼此分享權力,積累著與生產活動脫節的財富。 當尼泊爾年輕人看到政治領袖的子女在Instagram和TikTok(政府隨後封禁的平臺)炫耀奢侈品、享受海外度假時,他們還看到了明確的矛盾:自詡民主合法性的政治階層公然斂財,而多數民眾卻深陷失業與貧困的困境,不得不為生存而到海外打工。海外務工人員的匯款如今占尼泊爾國內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凸顯出尼泊爾國內經濟無法養活本國人民的窘境。 這種模式普遍存在于南亞地區。斯里蘭卡拉賈派克薩(Rajapaksa)家族的腐敗與經濟失序引發了2022年的大規模抗議。2024年8月暴力街頭示威後,孟加拉的謝赫·哈西娜(Sheikh Hasina)威權統治終結。如今尼泊爾正面臨相似處境。其共同根源不僅在於腐敗——儘管腐敗確實存在——更在於更深層的問題:後殖民資本主義發展模式未能切實改善多數民眾的生活,即便在數十年形式民主之後也同樣如此。 尼泊爾的政治精英從現實的群眾鬥爭中形成。毛主義暴動、尼泊爾共產黨和尼泊爾大會黨都在2008年終結君主制的過程中發揮了作用。許多人在這場鬥爭中付出了重大犧牲。然而,如果某一政治權力脫離財產關係變革與生產能力提升的計畫,那麼它終將分崩離析。如果沒有重構經濟以滿足民眾需求,而僅為精英謀利,政治民主便淪為空殼——它會淪為管理精英集團競爭的工具,卻放任產生貧困、海外打工、依附等的結構性問題持續下去。 | 自發性的局限 2025年9月的抗議活動展現出了非凡的勇氣。年輕人直面水炮、催淚瓦斯和實彈射擊,迫使總理辭職,焚毀政府大樓、黨部辦公室、最高法院和總統府等國家權力的象徵。刹那間,國家權威似乎轟然崩塌。 但當烈火熄滅後呢?起義的局限性便暴露無遺。自發性反抗雖能造成破壞——迫使官員辭職、毀滅財產、給當權者製造短暫危機——卻無法獨立構建替代性權力結構或實施社會變革計畫。 抗議伴隨著組織。儘管“哈米尼泊爾”的蘇丹·古隆(Sudan Gurung)等活動家承擔協調角色,但這場運動刻意保持無領導者和去中心化特徵。這與全球當代抗議運動(如“佔領運動”和“阿拉伯之春”)的普遍趨勢相呼應。這種水準組織結構與對領導層的懷疑,既源於對等級制政黨結構的合理批判,也源於人們對權力運作機制的困惑——即如何奪取權力並將其轉化為實質的變革。 若缺乏將鬥爭延續至憤怒爆發之外的組織力量,缺乏超越單個政客下臺的明確要求,且未能與工人有效停工停產的工作場所鬥爭相銜接,此類運動終將自我耗盡。憤怒真實存在,要求確有道理,但僅憑憤怒無法重構社會。 針對個別政客及其家人的暴力行為凸顯了這一問題。襲擊謝爾·巴哈杜爾·德烏巴(Sher Bahadur Deuba)的住所,或毆打拉菲·拉克斯米·奇特拉迦爾(Ravi Laxmi Chitrakar),在腐敗統治下的受害者看來或許是正義之舉。然而個別政客易如反掌就能被替換。當一個腐敗官員被另一個取代時,孕育腐敗官員們的根源——尼泊爾作為附庸經濟融入全球資本主義體系、易受印度……夾擊的險峻地緣政治、迫使勞工外流的工業匱乏現狀、以及土地財富的集中——依然屹立不倒。 | 階級問題 馬克思主義視角要求我們審視參與起義的階級及其利益訴求。抗議活動主要由青年群體主導,跨越了某些階級界限。學生、失業青年、受社交媒體禁令影響的小商販以及工人階級都有理由憤怒。然而,這場運動並未形成具體的工人階級要求或組織形式。 由於工業化程度有限,尼泊爾工人階級規模尚小,且四分五裂。尼泊爾工人最集中的區域並非本土,而是作為海外移民分佈在印度、海灣國家、馬來西亞等地。這種移民現象凸顯了尼泊爾在全球經濟中的邊緣地位——由於國內無法創造足夠就業機會或生產性工作,該國只能輸出勞動力。 抗議活動主要反映了受過教育的城市青年面對失業與腐敗的挫敗感,而非在工作場所組織鬥爭以對抗剝削。此觀察並非貶低抗議者,而是揭示該運動的階級基礎及其潛在發展路徑。 如果抗議運動不立足于工人所掌握的具體力量——即罷工停產的能力——就只能依賴街頭動員,而街頭動員往往短暫且耗費精力。歷史上最具持久力和影響力的運動,總是將大規模街頭抗議與有組織的工作場所行動結合起來,工人不僅進行抗議,更展現出自我管理生產的能力。 | 地緣政治的制約與機遇 尼泊爾地處印度與某國之間,這深刻地影響著其政治選擇。印度歷來將尼泊爾視為自己安全範圍的一部分,其情報機構在尼泊爾政壇扮演著重要角色。某國通過基礎設施投資和外交聯繫擴大影響力。美國則借助千禧挑戰公司撥款等開發專案推進自身利益。 尼泊爾任何真正具有變革性的運動都必須應對這些外部壓力。這並非意味著要接受外國勢力的控制,而是要認識到,僅憑意志力無法克服夾在大國之間的弱小國家面臨的挑戰。進步運動的區域性合作——將尼泊爾的抗爭與印度、孟加拉乃至更廣闊區域的鬥爭相聯結——已從願景轉變為必需。 德里警察局長應對尼泊爾抗議的計畫透露出重要信號:南亞各國統治階層已意識到,引發尼泊爾暴動的根源性問題遍佈整個地區。青年失業、腐敗、不平等及威權統治並非尼泊爾獨有,而是南亞普遍現象。關鍵在於運動能否建立跨國協調機制並確立共同目標。 | 接下來怎麼辦? 當自發性起義爆發時,典型活動家的反應往往是模糊地呼籲建立“政黨”或“運動”。然而,有效的組織工作需要清晰地認識不同的社會力量、當務之急、戰略願景。 對尼泊爾而言,有幾項任務至關重要。首先,將城市抗議運動與農村關於土地、水資源、農業政策的鬥爭聯結起來。多數尼泊爾人仍居住在農村地區並依賴農業。任何變革計畫都必須聚焦他們的生存狀況,而不僅是城市青年的處境。 其次,發展海外務工人員的組織力量。由於匯款占國內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海外尼泊爾勞工蘊藏著巨大的潛在力量——但前提是他們能夠組織起來。建立跨國工人組織以協調跨境行動,既能解決尼泊爾的具體問題,也符合全球勞工遷徙的普遍現實。 第三,明確超越替換單個政客的要求,直面結構性問題:土地改革、關鍵產業公有化、以滿足需求而非追求利潤為目標的民主經濟計畫,以及拒絕屈從於印度……利益的真正主權。 第四,開展耐心細緻的政治教育,説明人們不僅認識到體制是腐敗的,更要理解體制是如何滋生腐敗的——資本主義在週邊經濟體中必然催生出民眾反抗的土壤。這需要建立學習小組、開展工人教育,並培養能夠將當下鬥爭與長遠願景聯結起來的本地知識份子。 第五,既要借鑒之前運動的成功經驗和失敗教訓。尼泊爾毛主義武裝運動曾動員數萬人持續多年挑戰國家權力,最終卻達成政治妥協,未能改變根深蒂固的體制結構。理解這一過程需要誠實的評估,而非盲目歌頌或批判。 | 反抗不等於革命 2025年9月尼泊爾的起義意義重大。它表明,即使在面臨多重外部壓力的國家,民眾對腐敗統治的憤怒有可能爆發得驚天動地。它昭示著南亞青年拒絕被動接受既無尊嚴又無體面生活的體制。它暴露了整個地區政治佈置合法性的裂痕。 然而,反抗不等於革命。迫使一位總理辭職卻維持原有體制不變,並非真正的變革。焚燒建築無法建立另一種機構。缺乏組織、訴求模糊,且根基不在工人階級力量的自發起義,要麼消散,要麼被導向由另一批精英管理者取代原有精英的道路。 社會主義者的使命並非退縮觀望或指責運動缺陷,而應在參與中直面局限——協助構建必要組織架構,明確綱領方向,凝聚工人階級力量,將自發反抗轉化為推動根本變革的持久力量。 尼泊爾的起義不會是南亞的最後一次起義。導致這些爆發性時刻的根源——失業、腐敗、不平等、威權統治以及資本主義危機——正在不斷加劇而非消退。無論下一次起義在哪裡爆發,關鍵在於它能否從自發的反抗演變為有組織的鬥爭,從而真正改變社會,而非僅僅在原有體制內更換掌權者。 這種變革需要清晰地認識到資本主義在全球與地方層面的運作機制,理解國家權力的運作方式及其抗爭路徑,並探索如何讓運動不僅形成抵抗能力,更能掌握治理能力——真正基於人類需要而非利潤的重組生產與分配。這正是我們面前的工作。尼泊爾起義的成就和局限為這一努力提供了寶貴的教訓。 原文連結: https://www.sacw.net/article15361.html 激進社會主義社(Radical Socialist)成立於2008年,由原革命共產主義組織(2004年瓦解)中反對領導人馬甘·德賽的成員組建。主要活躍於西孟加拉邦、古吉拉突邦、阿薩姆邦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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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外判清潔工遭「自願離職」 校方:已要求莊臣詳細交代

https://bit.ly/4oWYI7W 今年8月1日,浸大清潔外判商由惠康環境服務有限公司轉至莊臣控股有限公司,過渡前一週,外判清潔工在清潔服務業職工會協助下發起工潮,抗議遭凍薪或減薪,最終成功爭取加薪及每月發放津貼等。 被「自願離職」的六旬清潔工英姐入行十多年,在浸大由上屆外判商惠康開始任職清潔員。英姐更份屬下午5時到11時工作的「中班」,連同工潮爭取的每月津貼300元,薪酬是9,192元,仍比惠康時期的9,400元收入少。英姐曾參與工潮靜坐,但指工潮後無察覺公司對待員工態度有異。 英姐稱,今年10月24日,監督向她表示收到投訴,指晚上巡查時發現英姐負責的廁所有污漬,遂將一封手寫的「自願離職信」交給英姐,要求她簽署。信中指自己因「私人理由」,予公司七天通知辭職。英姐解釋指,巡查時段她正在工作,希望有照片以作了解,「可能我咁啱行開,比學生整污糟咗。」但她指對方沒有進一步解釋,著她「唔使講咁多嘢」,英姐遂簽署離職。 ▌勞資開會 協議改善工作兼留任 後來英姐越想越覺「被離職」不妥,向工會求助,翌日在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會長黃迺元、總幹事何靜姍陪同下與莊臣四名管理層會面。 黃迺元向《獨媒》透露,會上對方指英姐工作表現不理想,包括工作要求她當值期間清潔兩次,英姐卻只清一轉。黃引述會面時莊臣指「自願離職」的做法是「勸退工友,以避免工友留下不良紀錄」。黃迺元又指,莊臣主動問及工作量是否太大,詢問英姐會否考慮換崗位,不過英姐認為可繼續勝任原來工作。最終雙方協議撤回自願離職,並同意讓英姐留任同一崗位。 ▌一日後增工作量 再著4天後自願離職 英姐說會後已根據協定清潔兩次,原以為事件告一段落。怎料只相隔一天的10月27日,英姐再接到自願離職信,管工向她提出聞所未聞的工作要求——清掃大堂。英姐稱,該工作屬3至4人當值的日班工作,而中班只有她一人,兼且工時短,故一直不用處理:「惠康做咁耐都唔使,加我工作量係咪加人工先?你即係逼我走啦」。管工指只是覆述經理要求,最終公司以「未達工作要求」著她簽署離職。英姐直言對公司失望,無奈簽署離開,批評「講一套做一套,反口覆舌」。 另一個問題是,10月27日的自願離職信與24日發出的一模一樣,包括日期,變相「時光倒流」三天,而列明的最後工作日依然是31日。英姐的合約守則列明,僱主或僱員如欲解除此合約,必須提前七天以書面通知或以工資補償給對方。在英姐角度,解約由僱主提出,她要求莊臣補償「代通知金」,又指不排除以「虛假文書」追究。英姐指離任後莊臣沒有與她聯絡,僅收到科文通知需交還工作服。 ▌不良於行搵工受限 《獨媒》相約英姐訪問,她步履蹣跚,原因為十多年來工作勞損,令她髖關節發炎。她說工作強度不能太大,「長期企長期郁、日曬雨淋」都吃力。英姐說,在大學工作工時較短,加上有冷氣,體力暫可應付,本來希望工作多三年後退休,現在「手停口停」,亦憂臨近年尾,較少工作機會。 全文可點擊 IG 個人檔案的連結閱讀 撐《獨媒》 ▌https://inmediahk.net/supportus ▌或直接轉數快:100876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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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中國史感覺很有意思呢

#對第一章和第二章最感興趣 內容簡在中國脈絡下,「解殖」意味著什麼? 如何以殖民批判的眼光,重新書寫中國史?   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帝國史觀中,中國政治文明是一株從「堯」到「毛」代代相傳的薪火,自古坐擁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州大陸;而「中國」,則被想像為統一且均質的政治/文化實體。   然而,這樣的大一統敘事忽視了這塊大陸上的多元文化,以及跨國移民在中國與世界史中的意義。更有甚者,向來自居西方殖民主義受害者的中國,從不談自身的殖民加害事實。歷史成為當權者用來文飾暴力的工具,更為當代威權統治提供正當性。   重構中國史觀是當下刻不容緩的任務。本書收錄了五位中國史學者的解殖研究,從新疆、臺灣、香港到海外華人社群等角度切入,深入探討「朝貢體系」、「漢化」與「朝代紀元」等概念如何形塑當代中國的歷史敘事與疆域想像。同時反躬自問:西方出身的學者,如何一邊解殖中國史,一邊處理自身與西方霸權的曖昧關係?   透過解殖之眼,我們共同撥開「大寫敘事」的修辭幻術,設想一種朝向史學正義的中國史。 本書特色   1. 挑戰主流敘事:揭露「五千年連續文明」與「堯到毛」的歷史神話,反思其政治功能。   2. 跨地域視角:從新疆、臺灣、香港到海外華人社群,展示多元案例。   3. 跨學科對話:結合歷史學、政治學與國際關係的理論與研究,呈現多面向分析。   4. 國際學者合著:作者群橫跨美國、臺灣與亞洲研究領域,帶來全球對話。   5. 連結當代議題:將殖民與去殖民的討論,與中國當前的壓迫政策、臺海局勢、香港抗爭相連結。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譚吉娜 Gina Anne Tam   本書主編。現任美國德州聖安東尼奧三一大學(Trinity University)歷史系副教授兼婦女與性別研究共同主任,專精現代中國歷史與語言/身份議題。其著作Dialect and Nationalism in China, 1860–1960 (2020)榮獲柏克夏女性歷史學家會議(Berkshire Conference of Women Historians)最佳著作獎。 米華健 James A. Millward   現任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外交學院教授、中歐亞研究學會(Central Eurasian Studies Society )理事會成員及前會長,專長為清史與新疆史研究。學術著作包含Eurasian Crossroads: A History of Xinjiang (2021; 2007)、The Silk Road: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2013)、New Qing Imperial History: The Making of Inner Asian Empire at Qing Chengde (2004)等。 周怡齡 Catherine Lila Chou   現任臺灣政治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曾任教於美國格林內爾學院(Grinnell College),專精早期現代英格蘭及歐洲史。學術著作如Revolutionary Taiwan: Making Nationhood in a Changing World Order亦處理臺灣的國際地位與認同問題。 周陶沫 Taomo Z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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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一同向殖民戰火說不

桃園悼念晚會 合辦單位:桃園市產業總工會、火花、台灣國際勞工協會、工傷協會、桃園市好生活協會(更多單位陸續邀請中) 殖民的戰火對台灣來說並非遙遠虛幻,而是切身相關。以色列自二次大戰後在巴勒斯坦土地的佔領和持續擴張,多年來受到國際社會關注,近日聯合國調查更認定在加薩走廊正發生「種族滅絕」。極端的情境導致恐怖主義發生,戰禍連綿,但問題根源實為美國撐腰的以色列殖民主義。近日停火協議恐又破局,我們呼籲更多市民與勞工朋友一起關心:國際強權主導的殖民計畫,往往導致基層人民流離失所、失去生命。本次晚會在桃園舉行,有悼念儀式、歌曲、議題介紹、公民論壇等,歡迎各位一同參加。 同時我們也向所有台灣關心巴勒斯坦的人民募集玩偶與玩具,在活動現場收集後我們會送至巴勒斯坦,讓巴勒斯坦的孩童感受台灣的溫暖。 時間:2025/10/29(三) 19:00 地點:桃園市中壢區銀河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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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弱者的武器:日常抵抗形式的謹慎反抗和精明順從,資本主義滲透下的農民抗爭民族誌 James Scott繼《支配與抵抗的藝術》、《不受統治的藝術》、《人類學家的無政府主義觀察:從生活中的不服從論自主、尊嚴、有意義的工作及遊戲》《反穀:穀物是食糧還是政權工具?人類為農耕社會付出何種代價?一個政治人類學家對國家形成的反思》,另一個繁中出版 2.《不死拉丁語》 睇完目錄應該好想讀! 第1章 拉丁語與世界史 從語源思考「history」與「story」  殘留在地名上的羅馬帝國遺產 成為「殖民地」語源的羅馬帝國殖民活動  「羅馬」與「羅曼史」  凱薩有說過「骰子已經擲下」嗎?  「布魯圖,還有你嗎?」  希臘、阿拉伯、拉丁彼此相連  封鎖時還允許營業嗎?  傳染病的可怕被生動描述  大航海時代的證據 現存於新大陸的羅馬皇帝名字  拉丁語揭祕的哥倫布航程  「拉丁美洲」與「拉丁語」 尼布楚條約中使用的拉丁語  刻有美國獨立紀念日的那塊板子!? 「奇蹟的一年」與「多災多難的一年」 第2章 拉丁語與政治 美國政治裡的古羅馬痕跡 傑佛遜憧憬的小丘  從「辛辛那提」學習政治家的理想 厭惡金權政治的羅馬政治家  總統刺客大喊的拉丁語  學習布匿戰爭的戰術 候選人必須「誠實」 「投票(vote)」的語源是「願望」  總統就職典禮與鳥占  在羅馬建國時也曾出現鳥占  「法西斯主義」與古羅馬  被政治利用的拉丁語  政府、電腦與掌舵  第3章 拉丁語與宗教 審判結果受背誦聖經左右  百香果並非「熱情的水果」  聖誕歌曲中的拉丁語  Gloria in excelsis Deo  禮拜堂、無伴奏合唱(阿卡貝拉)與雨衣  成為卡布奇諾語源的修道院  「Requiem」原本並不是「安魂曲」!?  主禱文與「credo」  情人節的傳說是真的嗎?  歌帝梵商標的由來  馬丁.路德以拉丁語寫下的《九十五條論綱》 《九十五條論綱》裡寫了什麼?  刻印在聖彼得大教堂的拉丁語  從羅馬神話的時代到基督教的時代  摩西像長角的原因  第4章 拉丁語與科學 大普林尼的百科全書  詳盡記述的維蘇威火山爆發  著名科學書籍是以拉丁語寫成 慣性定律、地動說也是以拉丁語發表  費馬留下的筆記 太陽系的拉丁語  十二星座的拉丁語  從拉丁語可以看見化學元素  可分辨差異的智人  可愛的學名與吉米.罕醉克斯(Jimi Hendrix)  來自死者之國的殺人鯨  知曉學名就能有更深刻的理解  藏在人體裡的比目魚和老鼠  更多的人體相關拉丁語 來自拉丁語的營養素名稱  來自拉丁語的病名與藥名 菌類名稱的拉丁語  第5章 拉丁語與現代 隱藏在科技中的拉丁語  議程(agenda)與amanda的結構非常相像  更多來自拉丁語的外來語  取自拉丁語的商品名稱、公司名稱 汽車產業與拉丁語  細讀紋章就能知道該組織的精神  《哈利波特》中的拉丁語  東京迪士尼度假區中的拉丁語  隱藏在巴黎迪士尼樂園中的古羅馬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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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700萬美國人上街出席NO KINGS集會

近700萬美國人上街出席NO KINGS集會 【人數與規模打破美國紀錄】 【共和黨定性為極左勢力、共產、馬克思主義者策動】 綜合美聯社周六(18日)報道,美國多地爆發大規模示威,群眾在「No Kings(不要國王)」口號下遊行集會,抗議他們所認為的特朗普政府正迅速走向威權統治。據各大傳媒引述主辦者和官方數字,接近700萬人在同一天,於2600個地區參與No Kings集會,破了美國歷史紀綠,遠至歐洲和亞洲的南韓,也有同類集會。 共和黨的眾議院議長約翰遜,則把這場全國性示威定性為「仇美集會(Hate America rally)」,並指責參與者由極左勢力所策動,包括「安提法(Antifa)團體」與「挺哈瑪斯派(pro-Hamas wing)」等。 |民調顯示特朗普支持度持續處於低位 美聯社與 NORC 在10月初做的民調顯示,特朗普的整體支持率(approve)約 40%,而不支持率(disapprove)達 58%,跟大部分民調相近。受訪者對他在經濟、健保及移民政策上的表現普遍不滿,僅在中東議題略有改善。分析指,特朗普的核心支持者仍穩固,但在中間與無黨派選民中支持度下降,顯示其政治分歧未有緩和。 手持「沒有比抗議更愛國的事」「抵抗法西斯」等標語的民眾湧入紐約時代廣場,並在波士頓、亞特蘭大和芝加哥的公園中聚集成千上萬人。示威者亦在華盛頓、洛杉磯市中心遊行,在多個共和黨主政州的州議會大樓外、蒙大拿州比林斯的法院前,以及全國數百個公共場所集會。 現場有行進樂隊,群眾高舉印有美國憲法「We The People(我們人民)」前言的大橫幅供人簽名,還有人穿著充氣服裝——特別是青蛙造型——這在奧勒岡州波特蘭已成為反抗象徵。 這是特朗普重返白宮以來第三次全國性群眾動員。示威背景是政府關門持續,聯邦機構與服務被迫停擺,同時權力分立機制受到考驗——強勢的行政部門與國會及法院的衝突,讓示威組織者警告美國正滑向威權統治。 |退役軍人首次上街: 特朗普政府「無視法律」 在華盛頓,曾參與伊拉克戰爭的海軍陸戰隊老兵肖恩・霍華德(Shawn Howard)表示,他從未參加過抗議活動,但這次被迫出來,因為他認為特朗普政府「無視法律」。他說,移民拘留中缺乏正當程序,以及在美國城市部署部隊,都是「違背美國精神」的行為,顯示民主正在被侵蝕。 「我曾為自由而戰,對抗這類極端主義,」在中情局工作二十年的霍華德說,「而現在我看到美國出現這樣的時刻——到處都是極端分子,正把我們推向某種內部衝突。」 |特朗普否認自己是「國王」 同一時間,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海湖莊園(Mar-a-Lago)度週末。他在接受福斯新聞訪問時回應:「他們說我被稱作國王。我不是國王。」這段訪問於週五早上播出,隨後他前往俱樂部舉行每席 100 萬美元的「讓美國再偉大」募款活動。 特朗普競選團隊的社交媒體帳號則發布了一段電腦生成影片,畫面中他頭戴王冠、披著披風、站在陽台上揮手,戲謔抗議者。 |民眾反對派軍隊進駐城市 在舊金山,數百名示威者在海洋灘以人體拼出「No King!」等字樣。裝扮成自由女神的海莉・溫加德(Hayley Wingard)說,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抗議,直到最近才開始把特朗普視為「獨裁者」。 她說:「我原本對一切都無所謂,直到看到洛杉磯、芝加哥和波特蘭的軍事入侵——尤其是波特蘭,因為我來自那裡。我不希望軍隊出現在我的城市,那太可怕了。」 波特蘭市中心當天有數萬人和平集會。隨著午後群眾增加,數百名抗議者與反抗議者聚集在美國移民及海關執法局(ICE)大樓外,聯邦警員曾發射催淚瓦斯驅散群眾,市警告誡若封鎖街道將逮捕示威者。該建築自六月以來幾乎每天都有小規模夜間抗議,這也是特朗普政府試圖部署國民警衛隊進駐該市的理由,該部署目前被聯邦法官暫時禁止。 |示威者:「我們生活在一個我不再認識的美國。」 在猶他州首府鹽湖城,約 3,500 人聚集於州議會外,為六月「無君主」遊行中遭槍殺的示威者祈禱,傳遞希望與癒合的信息。阿拉巴馬州伯明翰亦有逾 1,500 人集會,喚起當地民權運動的歷史記憶。 「我覺得我們生活在一個我不再認識的美國。」有四個孩子的母親潔西卡・尤瑟(Jessica Yother)說。她表示,在一個去年特朗普拿下近 65% 選票的州裡,能與志同道合者聚集令人鼓舞。「我一走進會場就想:『這裡有我的同路人。』」 「像這樣的大型集會能給那些原本沉默的人信心,讓他們願意發聲,」民主黨參議員克里斯・墨菲(Chris Murphy)在接受美聯社訪問時說。 |發起組織: 參與遊行城市創新高 組織者表示,全國共計規劃超過 2,600 場集會。今年春天的「反特朗普與馬斯克遊行」有 1,300 個登記地點,而六月的首個「無君主日」則有 2,100 場。 桑德斯在華盛頓的集會上對群眾說:「我們在這裡,是因為我們愛美國。」他表示,美國的民主實驗「正處於危險之中」,但強調:「最終統治的將是我們人民(We the people)。」 |共和黨形容示威者是「共產主義者」與「馬克思主義者」 共和黨領袖試圖將抗議者描繪為主流之外的激進派,並指責他們是政府關門的主因,這場關門已持續 18 天。從白宮到國會山,共和黨高層稱抗議者為「共產主義者」與「馬克思主義者」,指民主黨領袖為取悅左翼而拒絕妥協。 #nokings  #Trump  #美國示威 #特朗普 #ANIFA #HA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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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種族滅絕兩周年討論會

在香港,每當討論到以巴,除了左膠標籤之外,還有什麼可能性? 加沙戰爭是一場直播中的種族滅絕,巴勒斯坦人每天在社交平台記錄著家園被以軍炸毀、嬰兒骨瘦嶙峋、兒童在瓦礫中尋找家人的殘骸。昔日豐饒的土地,如今變成了廢墟。 以色列卻說聲援巴勒斯坦是反猶,是恐怖主義,加沙沒有饑荒,沒有戰爭罪行,以色列不是一個種族隔離的政權。 歷史告訴我們,這場戰爭並非從2023年開始,亦非只局限在加沙走廊。巴勒斯坦人的浩劫早在78年前已經開始,抗爭、建國、離散,屬於巴勒斯坦人共同的苦難和烙印。 讓我們走進受壓迫者的歷史。 日期:10月19日(日) 時間:下午3時至4時30分 主講:反戰動員 @antiwar.hk 報名連結在留言 *私人活動必須報名參與,不設現場Walk-In,額滿即止。 *網上報名表格只供一位參加者使用,同行友人請個別報名,謝謝支持。 *圖片借用自Mazen Kerb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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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美中的帝國主義競爭:不要人民間的戰爭,不要階級間的和平!│ Faced with American and Chinese imperialist rivalries: no war between peoples, no peace between classes!

法國新反資本主義黨—革命者(NPA Révolutionnaires) 譯 │真正的連續性與虛假的決裂 從資產階級的角度來看,18世紀是擴張和見習的世紀;19世紀是生產和統治先前社會的世紀;20世紀是組織和世界大戰的世紀。21世紀有望成為一個封閉的世紀。特朗普的第二任期反映了這一變化,他公開奉行旨在掠奪鄰國並破壞昔日歐洲盟國的對外政策,以便與中國對抗。同志們,我們得承認——沒有人預料到格陵蘭島的插曲!從無產階級的角度來看——歷史弧線更短一些——19世紀是理論與組織的世紀,20世紀是戰爭與革命的世紀。21世紀在繼續這些未竟的任務,有一個強大且全球化的無產階級,但沒有國際組織。以這種方式提出帝國主義間競爭加強的問題,才能理解美國政策(無論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治下)的連續性,是旨在通過貨幣與軍事力量維持經濟支配。特朗普只是擺脫了聯合國的民主外表、世貿組織的和諧,並凸顯了一個基本真理——自冷戰結束以來,北約就已是一種過時的交易了。真正新奇的是,歐盟的經濟脆弱性和政治弱點被暴露無遺。儘管有烏克蘭戰爭,它也未能成為一個協調的帝國主義軍事力量。因老化且受制於共同貨幣,現在的歐盟是帝國主義鏈條中的薄弱環節——一個資產階級間的競爭加劇的俱樂部,埃馬紐埃爾•馬克龍治下的法國正在聲索的中心角色。 │新的失衡:特朗普的操作的真實含義 我們越來越多人同意,資本主義終將被歷史淘汰。但是,援引一種永久危機作為解釋,這往往更像是在馬克思到列寧的無價著作中進行一場朝聖,而非去重新啟動那種本該用於組織一個如今已接近全球絕大多數的工人階級的政治資本。我們所目擊的並非一種沒落——即資本主義核心結構的解體——而是其矛盾的加劇。同樣,把世界劃分為一個統一的西方和一個全球南方的框架,或把俄國和中國描繪為被支配國,難以說明帝國主義當前的重組。而且確實,帝國主義發生了變化。雖然它仍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但其內部構成要素之間的關係已經演變。一些常量仍然存在:競爭加劇、貿易戰和關稅戰、世界市場的碎片化以及區域戰爭,這些不是原因,而是內部失衡的症狀。它們不是資本積累失衡的起因,也不是資本擴張與民族國家(État-nation)框架發生衝突的起因。同樣存在明顯的新情況。中國不再是一個被殖民的國族(nation),也遠非一個單純的巨大工廠,它是一個擁有現代階級結構和龐大而集中的無產階級的社會。美國仍是世界第一強權,但特朗普那種粗暴談判風格,並非是在面對同中國日益增強的對抗時的力量示威。相反,它幾乎無法掩飾資產階級的物質脆弱性,包括其亟需重組的生產性基礎設施。而真正的新奇之處就在這裡:以特朗普主義為代表的威權轉向。推動社會戰爭(這是強加威權轉向所必需的)需要時間——而特朗普通過對俄國採取和解態度(讓那些陷於冷戰“陣營論”的懶惰馬克思主義者自認倒楣)並破壞歐洲,來爭取這個時間。歐盟則會舉債、重新武裝、動員資源,並在試圖現代化其生產體系以保持競爭力上浪費寶貴時間。特朗普還通過挑釁已經料到的社會抵抗(這對於那些還相信市場邏輯與民主是相容的人來說,是多麼糟糕啊)、攻擊大學校園、煽動種族主義的國族主義以分化無產階級,以及在女性與性少數權利上倒退,來為自己爭取時間。最後,通過常態化在加沙的恐怖,特朗普及其盟友積極鼓勵公眾的冷漠與被動。支援這種新時局的那部分資產階級,其目標是與中國的直接對抗。的確,從布宜諾賽勒斯到布達佩斯,特朗普已然成為一個國際反動的旗手。但其主要目標在國內:準備一場內戰(也就是資產階級社會內的一場階級戰爭),作為與中國的世界戰爭的國內對應。我們作為共產主義者的任務,是準備好一代人,以應對如今已成現實的這一可能性:把帝國主義戰爭轉化為階級間的內戰。 │正確地提出世界大戰的可能性 全球的軍事化是一個不可否認的趨勢,並非僅是週期性的。軍界高層公開談論一個為期十年的努力,讓歐洲補上自己的落後。如果軍事化是世界大戰的先決條件,那麼兩者並非機械聯繫的。世界大戰,作為帝國主義間競爭的表現,將是地區衝突全球化的頂點,而這些衝突今天已擴展到三個大洲。演變很快,正如前兩次大戰所顯現的那樣。但前兩次都有前兆,而且這些前兆尤其反映出,缺乏公開衝突的可行替代方案。這就是為什麼必須要深入分析。米蘭會議之後的巴黎會議,正意在於此。在得出局部或片面的結論之前,核心是要理解這些競爭的真實動態。否則,我們就會有風險,把當前時期貼上潛伏的法西斯主義、永久戰爭,甚至是第三次世界大戰開端的標籤——這些說法雖簡單易懂,但最終會令人迷失。此類觀點會使我們接受“較小的惡”,將階級社會視作為對野蠻的唯一防禦。唐納德•特朗普推動關稅戰,這是一種有雙重意義的策略。然而,他的真實目的可能在別處,例如通過貶值美元以維持美國的競爭力。但這並非最關鍵的問題。真正的危險將隨著其內部復興的失敗而出現,這可能標誌著嚴重且失衡的動盪的開始。 │我們的任務 總體的圖景是一個正在公開談論戰爭、進行軍事化,並且正在導向一場國際社會戰爭的帝國主義體系。在這一新的世界背景下,國際最初幾次大會取得的成果仍彌足珍貴。但也存在深刻差異。無產階級規模龐大,但尚未意識到自身力量。其缺乏建成的組織和國際協調。即使在工會層面,也未見到目前有任何真正的跨國行動,無論是美洲還是歐洲,而資產階級儘管內部存在競爭,卻仍然佔據這個陣地。國際反動攻勢——為明日戰爭做準備——要求革命少數派進行有意識且果斷的干預,特別是在1848年以來被資產階級放棄的民主陣地,以及仍存在的社民主義與史達林主義組織中。儘管如此,改良主義的幻想仍然根深蒂固。當然,這種幻想不再集中於受規制的經濟——看看綠色資本主義在幾個秋天內消退的速度便足矣。今天,這些幻想集中在代議制民主上,最近一波制憲議會的倡議便是證明,這些倡議被設計出來引導並化解社會憤怒。其它的此類操作還會繼續。儘管如此,無產階級與貧困化的中間階級仍在抵抗並起義——在塞爾維亞、希臘、土耳其與印尼——其規模是前所未見的。這些鬥爭充滿含混與困難,但正是其出路——以及革命者的介入——將決定當今的政治危機是否能被轉化為真正的機會,甚至成為革命性的時機。為使之成為可能,核心是為無產階級的政治組織而鬥爭,把革命少數派紮根於我們階級的日常鬥爭中。這意味著必須結合兩項核心任務:在組織層面,建立革命組織,鼓勵基於原則的協同、合作與對抗;在無產階級團結層面,重建工人運動——不要考複製過去,但要從中學習。然而,只有當革命少數派能夠與那些理解需要改變什麼以改變階級力量平衡的活動家(無論是否有組織)進行對話時,這些任務在即將到來的劇烈社會動盪浪潮的背景下才有意義。在此視角下,通過具體行動,才有可能在國際範圍內復興馬克思與恩格斯的迴圈——鬥爭、組織、學習,凝結過去錯誤的教訓並傳播未來勝利的經驗。簡言之:建設一個領導(direction)。 ***譯按:此文章在巴黎召開的第三屆國際主義力量會議(Meeting of the internationalist forces)上發表。會議於2025年5月16日至18日在巴黎舉行。此屆會議主題是「繼續辯論:國際主義力量的新會議」(To continue the debate: a new meeting of the internationalist for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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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和平營共同宣言

自 2014 年以來,和平營連結了沖繩、濟州、台灣與更多島嶼的人民。今年,我們再次相聚於基隆,以「生活空間的軍事化」為共同主題。來自不同語言、世代、性別、身份與背景的我們,因為共同的願望而聚集:在軍事化陰影加深的此刻,尋求和平、正義與新的安全想像。 我們的共同認識 我們的最終共同遠景是活在一個任何國家都不需要軍事化的世界。 遺憾的是,我們看到土地、天空、太空和海洋正被軍事化吞噬。 自沖繩戰役中以來,沖繩就被當作是日本本土的「墊腳石」,並為此持續犧牲。及後,沖繩又被迫作為日本和美國的「軍事基地之島」。在過去的 80 年裡,沖繩居民的日常生活一直受到軍事化的侵蝕。同時,安倍政府用「台灣有事」一詞向公眾製造危機意識,並未致力於和平外交,並無視當地居民的意願,持續在琉球群島推動及加強自衛隊基地的建設。 在韓國,美軍基地的建設和跨國軍工複合體的擴張,正造成暴力和環境破壞。美軍群山空軍基地的擴建和新萬金機場的興建維穩了殖民佔領,並破壞了重要的蘇拉濕地,影響候鳥遷徙的路線。在濟州島,韓華系統公司正在「地下水受保護區」建設太空中心。然而,尹錫悅總統的戒嚴令的失敗,正顯示出普通人民的力量,能拒絕日常空間的軍事化,並證明去軍事化生活的可能。 面對中國政府持續的文攻武嚇,台灣被迫面對興起的戰爭威脅,台灣社會發展出一套備戰至上思維,社會空間正在被恐懼與動員壓縮,呈現敵我分化的二元對立,戰爭陰影讓人們彼此猜疑、分裂,社會運動甚至被標籤為敵人。和沖繩與濟州一樣,金馬被鑲嵌在犧牲鏈之上。移民、原住民、移工等族群的生活空間遭受侵蝕。 在香港,「一國兩制」並未帶來平等、自由、民主、解放與和平,中國政府對香港的政治、法律、媒體與公民社會進行高度控制,自治(民眾的共治)空間大幅削弱;高度軍事化的香港警察,強力鎮壓及逮捕示威者,使香港如今成為威權警察國度。 在中國,社會發展瓶頸積累的不滿情緒不被回應,威權統治與漢族中心的中華民族大一統思想不斷煽動及強化國族主義,甚至引發仇恨犯罪。中國南海巡航等軍事擴張所造成的威脅,又推進了亞洲各區域的進一步軍事化,給各地區的人民帶來苦難和壓迫。然而,即使是在中國行動者的圈子當中,這些問題常常不被認知,更沒有成為一個主流的行動議題。與此同時,公民社會的異議與行動被愈來愈高強度地監控和打壓。 美國正在國內逮捕並鎮壓致力於和平與集體人道主義的政治異議人士及組織。美國同時也以發展的名義,把韓國、日本和台灣捲入了軍工複合體的生意之中。美國的「分散式作戰」政策,在各地將民用海港、機場及交通基礎設施軍事化,使我們的連結系統淪為潛在威脅與攻擊目標。美國繼續建設破壞性極強的軍事基地,摧毀海洋生態。這些都將資本主義軍事主義的暴力政治經濟體系正常化。 在巴勒斯坦,以色列在美國的支持下正實施在加薩的種族滅絕,以及在約旦西岸的非法佔領。整個東亞地區的公司乃至政府,都被納入了以色列製造死亡的供應鏈中。台灣公司如榮剛、精鋼、全訊,正在向以色列提供超級合金材料和雷達通訊零件。台灣政府也直接向以色列地方政府捐款,目前正在考慮是否對位於被約旦河西岸的以色列殖民屯墾區醫療中心捐款。與此同時,韓國現代集團正在販售用於拆除約旦河西岸和加薩巴勒斯坦人房屋的機械。韓華系統和其他韓國武器製造商也在向以色列提供武器,並直接從種族滅絕中獲利。日本政府已完成了以色列製造的無人機的性能測試,並正在考慮進口。日本公司如住友商事和川崎重工業也參與其中,簽署了進口及代理無人機的合約。中國政府使用了以色列的監控系統,來監視東突厥。中國公司海康威視和道通科技的無人機和監控技術也被用於種族滅絕。 二戰結束 80 年後,在日本、朝鮮半島、中國、台灣及許多地方,仍然在殖民主義與戰爭記憶中受苦,然而社會也未徹底反思戰爭的責任。政府在缺乏民意和反思下主導的國防政策,強化敵意、阻礙多元的認識和對話,使人心成為武器。各個社會中不斷蔓延的排外主義,不僅將矛頭指向所謂的「外敵」,更在社會內部製造出以國族為界的撕裂與恐懼。 海洋正被戰爭化的力量占據,海軍軍演頻繁,海域被武器部署與衝突劃界,漁民生計受到威脅,生態系統遭到破壞。同時,軍備競賽也綁架了我們對島嶼的政治和經濟未來的想像。然而,海洋不該是戰場,而應是連結我們的生命共同體。 我們反對國族主義作為唯一的凝聚力、剝奪我們在此以外的對和平的想像。整個東亞的民間力量絕不會放棄,去實現一個沒有戰爭、沒有專制、沒有剝削的東亞。 我們希望以民間合作取代戰爭。民間社會應合作幫助彼此取得基本的需求,而不是首先訴諸和依賴國家主導的軍事化。 我們共同的功課 1. 我們需要主動了解彼此的需要和困境。對他人的恐懼與不了解,往往是人們相互敵視的主要根源,所以我們必須持續嘗試與那些價值觀與我們相距甚遠、不同國籍和立場的人進行溝通、搭建溝通的載體、或持續支持那些為和平溝通的努力。 2. 我們的需要應被反思及具體定義。我們要的是人權、自由、民主、平等、健康、日常生活與生態永續,我們在重申自己的需要時,不應訴諸排外、國族主義及戰爭。 3. 我們需要知識與智慧。我們需要理解,在戰爭底下,是什麼力量會從中獲利,並分辨軍事化和戰爭中有什麼力量正假借「人民」的名字去取得正當性。我們需要反思,如何在戰爭議題中引入階級視野,辨識戰爭中的資本力量。我們需要分辨,有什麼公共資源正被抽離,用於武器、基地與產業,而不是人民生活及和平。我們需要了解軍國主義和父權制度是如何聯手構建支配邏輯,來延續性別暴力和戰爭的。我們需要了解身心障礙者的需求如何在戰爭時期被忽視。我們需要從海洋、島嶼、生態的角度認識和建構歷史,而不是從國家種族的角度。 我們共同的承諾 1. 我們拒絕犧牲他人以得到自決。我們拒絕讓自己的和平建立在他人因軍事基地與武器部署而產生的痛苦之上。我們要讓天空還給飛鳥、海洋還給海魚、海龜、海豚、土地還給人民與生態。 2. 我們要挑戰自身脈絡中的軍國主義論述。我們要發展多元的和平語言,建立跨國公共領域。 3. 我們會持續批判帝國主義、殖民、軍事與資本的壓迫。我們與所有受害者站在一起,特別是烏克蘭、巴勒斯坦及世界各地受戰爭威脅的人們。我們共同反對以色列在加薩進行的種族滅絕,反對支持這場屠殺的軍工複合體。 4. 我們聲援那些被過去或現在的戰爭所創傷的人們,並將繼續反思我們阻止戰爭的責任。 5. 我們譴責侵略,並支援遭受暴力的受害者。我們會要求政府修改和/或起草立法,以支持那些逃離戰爭的人;我們會指出和譴責政府怎麼利用「受害者論述」來合理化自己的侵略行為。 6. 我們承諾在國界之外建立團結,讓人民的連帶取代軍事的邏輯,去取得我們的需要。 7. 我們希望未來能持續對話並舉辦和平營。讓來自不同地區的人們得以持續對話、建立團結與信任,並相互尊重,以防止戰爭發生。 2025年 和平之海島際和平營的60名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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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龍第九回:在東亞,我們如何討論「和平」? 會後文

『我們的最終共同遠景,是活在一個任何國家都不需要軍事化的世界。』為了這句宣言,我們走了十年。」 9 月 29 日,甫參加完 2025 年東亞和平營的許仁碩教授,來到 Guán-tau  沙龍分享這幾年他所看見的東亞,以及對於和平與對話的想法。這幾年的言論空間中,人們似乎失去了傾聽的餘裕。例如,日前《報導者》針對沖繩美軍基地問題的報導,馬上被部分人士貼上「左膠」標籤——即使該媒體過去也曾詳盡報導中國對台的軍事威脅。況且對媒體而言,報導與認同並非劃上等號。 然而,對話一直都不容易。當大家都有自己的議程時,往往只想看到自己樂見的結果。例如,在沖繩當地的反基地運動者中,曾有人認為台灣應該接受中國的統一方案,甚至質疑台方與美軍合作的行為,宣稱台灣放棄抵抗才能讓東亞免於戰爭威脅,殊不知這種想法完全忽略了統一後台灣人可能面臨的處境。而且,和平的內涵並不僅止於戰爭的缺席,社會內部免於國家暴力的和平同樣重要。台灣方面則有人認為,沖繩人應該自然承擔美軍基地的成本,卻忽視了基地帶給當地的種種問題,以及二戰沖繩戰役留下的歷史傷痕。這些想法間的差異,反映出我們彼此仍不夠瞭解。 在北海道大學任教的許仁碩,是第一位參加東亞共同工作坊的台灣人。和平營最初關注的是大日本帝國時期,從朝鮮半島被徵用到北海道從事礦工等苦役、並在當地過世的朝鮮人遺骸。二戰期間,因日本男性多被徵召上戰場,造成勞工短缺,日本政府遂從朝鮮大量徵用勞工;在嚴酷的勞動條件下,許多人死亡後被埋入亂葬崗。有別於官方光鮮亮麗的北海道開拓歷史觀,這樣的「民眾史觀」正是和平營關注的焦點。近年來,和平營所探討的議題也橫跨日、韓、台,涉及許多官方敘事中少見的面向。 我們關注東亞,那麼東亞是什麼呢? 東亞可以是美中俄強權角力的東亞,也可以是中、日、韓三國最常見的排列組合。東亞還可以指包括馬來西亞、緬甸等經歷過殖民的國家;當然,也可以指台灣、沖繩、濟州等曾遭受威權國家暴力的諸島,而這當中又可細分為金門、馬祖,以及沖繩的先島諸島等地區。最重要的是,要將每座島都當作主體來看待。 每個地方,人們所在意的議題不同。如果我們在對話時,不以「對方立場是否與自己一致」作為開啟對話的前提,那對話就能繼續下去。 「人與人之間的分歧,不會因為否認對方而消失,而是應該藉由對話展現一種韌性。」 若彼此都知道對方是在乎自己的,那才是真正的團結時刻。 一個較鮮為人知的跨國草根人權網絡例子,來自台灣戒嚴時期的日本——一群普通日本公民關注台灣人權狀況。在冷戰背景下,主流右派認為蔣家政權是反共親美的同盟,因此不過問台灣的人權問題;而左派則認為台灣問題屬於中國問題的一部分,也少有行動。在台灣人權議題被左右兩派漠視的情況下,卻有一群日本基層公民自主發起聲援活動,包括出版刊物、發傳單等。他們最初可能只是受到旅日台人的演講啟發,深入瞭解台灣後決定投入行動。 「我們永遠不知道,一場演講、一本書、一篇文章、一場相遇、一段談話,未來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回到今年的和平營,最讓許仁碩感動的是一位日本參與者的感想:「每年總覺得台灣方有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和平反戰的主旋律是反對美國的帝國霸權時,台灣人每當被問及和平,常常會有一種失語的感覺。美軍基地帶給當地居民的痛苦具體而深刻,台灣的參加者們也努力共感這些感受。然而,當往年和平宣言的結論是「美軍退出亞洲」「完全去軍事化」時,台方卻有難言之隱。 今年的和平營,在參與者深入瞭解台灣國家暴力的歷史後,展開了更細緻的討論;過去那些崇高的理想,是否也照顧到那些仍在地緣政治中焦慮掙扎的人們?經過深度的對話,最終大家得出了開頭的宣言,而這正是十年努力的突破。 「至於這段宣言能走多遠,就要看從今以後的努力了。 BY LAM 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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